星期一上班总是最累的，黎溪中午要的菜都是开胃菜，但吃了两口就不怎么想吃了。
张敬辰看她神情恹恹，关心道：“你今天的状态特别不好，是不是郁穆找你了？”
黎溪点点头，张敬辰刚要开口说，黎溪却转移话题，不想说自己的事。
“你跟丽瑶的事怎么样了？”
张敬辰皱起眉头，脸上满是无奈：“前天跟我爸妈去他们家了，知道我们的来意，她妈妈把我轰出来，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客观上，在外形上，陈丽瑶跟张敬辰不相上下，出去也是一道风景；家庭上，张敬辰比陈丽瑶要好；学历上都一样。
黎溪问：“后来呢？”
张敬辰说：“邻居们都出来围观，我爸妈很难堪，没办法，就先回家了。”
黎溪：“丽瑶当时是不是也被陈阿姨骂了？”
张敬辰叹了叹气：“她妈妈让她去把苏哲勋追回来，追不回来就别回家。”
黎溪：“那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办？这是你们在一起的最大难关。”
张敬辰还没回答她问题，这时小吴和另外一个护士走过来。
小吴放下餐盘，坐到黎溪旁边：“黎医生，吴医生，最近都不见你们下楼吃饭啊。”
黎溪最近心情不好，很多时候打饭回办公室。
张敬辰最近的午餐都是陈丽瑶给他做的爱心便当。
黎溪笑说：“今天上班顺利吗？”
小吴唉声叹气：“遇到一个奇葩，叫我的时候，我刚好去上厕所，回来就质问我，你们护士还可以上厕所的啊？”
黎溪好笑道：“有时候确实挺无奈的。”
另外一个同事刚来实习两个月，说道：“今早上有个小朋友过来看病，他妈妈让开驱虫药。我就疑惑，小孩要驱虫，宠物要驱虫，很少听到我们成年人驱虫。那些爱吃生鲜日料的人，肚子里会有虫吗？”
黎溪放下筷子，说：“驱虫频率是根据我们的饮食习惯来调整的，很多人吃的都是熟食，就算十几年不打虫也不会有危害。如果爱吃生鲜，三五年吃一次打虫药就可以了。很多人也会来我们医院打虫，一年一次，平时都是秋天来。秋天肠道中的蛔虫会发育为成虫，然后在小肠中寄生。这时打虫不但效果好，也能预防虫卵的残余。”
小吴身体抖了抖：“上课的时候老师就说过，现在听到还是觉得恐怖。”
黎溪笑说：“虫卵繁衍确实会让人毛骨悚然。”
小吴看向张敬辰：“张医生，你今天看起来闷闷不乐，遇到烦心事了？”
张敬辰这才收回思绪看向他们，随便编了个借口：“喔，昨晚上研究病例，睡得有点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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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们的第四个疗程也结束了。”
黎溪摁灭艾条，盖上盖子。
韩太太坐起来，拢了拢衣袖：“溪溪，真是谢谢你。这段时间，我不但睡得好，感觉人也精神了很多，不会白天犯困，晚上失眠。”
“这是我应该的，我先回去，您有不舒服的地方再给我打电话。”
黎溪挎着药箱出门，已经开春，树干冒出嫩芽，白天比黑夜长。
郁穆上次出现在她楼下，就跟消失一样。
大院的群里不管谁说什么，他从没加入；过年的时候，没有短信；情人节别人出去玩，他也没有出现。
明明溪嘉和荣莱隔着一条马路，就跟隔着一条银河似的，看不见人，听不到消息。
黎溪路过郁爷爷家，看到一辆大货车停在门口，几个工人在搬行李，阿姨在一旁指挥。
四位工人抬了一架钢琴出来，黎溪立即认出这是郁穆的钢琴。
她走过去，疑惑道：“阿姨，你们这是要搬家吗？”
阿姨看见是她，拉她进家，请她坐到沙发，倒了水给她。
“不是要搬家，是小穆打电话过来，让人把这台钢琴搬走。”
黎溪心忽然慌乱，紧紧抓住药箱的手柄：“要搬去哪里啊？”
“搬去东升路。钢琴有二十多年了，最后一次弹，还是他出国的前一晚。弹了整整一晚，还好家里隔音，不然要吵到别人睡觉。”
他们分开的那晚，黎溪仍然历历在目：“他出国前弹了整整一晚上的琴？”
阿姨说：“是啊，还让我维护好琴，我以为他回来了要继续用，没想到回来了一次都没看。现在又要让人拉走。你跟小穆恋爱了，也没见到家里来玩。小时候还经常往这里跑。”
“我以后多来。”黎溪说。
“你别骗阿姨。”阿姨抓住她的手，问道，“是不是因为小穆当初不告而别，所以一直生他的气？不然几年前，我给你联系方式了，你怎么也不联系小穆？现在恋爱了，也不见来家里玩？”
“联系方式？”黎溪从来没收到过什么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