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泽田虽然千叮咛万嘱咐的让琉璃小心,不要再受伤了,把她叨念得耳朵快要起茧子。
但真遇上事儿了,泽田伤得比琉璃还重。
疼啊难受啊之类的抱怨归抱怨,在琉璃面前多多少少也有些心虚,这个人却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
……不,倒也不是完全不反省。
他很真心的对琉璃说了:“对不起我也受伤了”“是我太莽撞了”“琉璃你不用太担心!我真的很快就能好了!……呜疼疼疼”等安抚语句。
再看见泽田房间内床头柜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白色针织手套,琉璃猜到剧情,这个时间段的话大概是泽田他们去了黑曜中学和六道骸打起来了?
所以,现在的阿纲已经获得小言弹、能变身成言纲了?
我记得使用小言弹后的阿纲会因为剧烈的肌肉酸痛而失去行动能力,那现在阿纲在床上躺尸,可能不仅是因为和六道骸打得太激烈,也是因为有小言弹导致的副作用?
琉璃坐在泽田床边,摸着下巴对泽田陷入沉思,把泽田看得一脸心虚:“琉、琉璃?”
泽田也显得格外的心虚不安。
不仅仅是因为他前一天还在说让琉璃要小心不要受伤,而他第二天就和狱寺山本他们冲进黑曜中和六道骸打了个遍体鳞伤;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原因——
自小学……还是初中之后?
琉璃就再也没进过他的房间了。
当然不是因为他房间乱成一团(不过好像也确实不能算是干净整洁),也不是因为藏着小黄书怕被发现,首先他就没有小黄书……!
单纯只是因为从很久以前便已萌生的男女距离意识,加上那一点点自卑羞愧,琉璃对于他的拒绝也总表现出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时隔多年,这次是以“奈奈阿姨出门去了,被她委托来照顾无法动弹的阿纲”为由,琉璃踏进了久违的房间。
泽田莫名忐忑的心在琉璃一句不知算表扬还是批评的:“好像没什么变化呢”的评价后再难以升腾起什么波澜。
虽然还是有点羞涩,处于全身的肌肉酸痛中的泽田无法动弹,也是无力反抗的。
他更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说出:“我不需要你照顾,我真的没事的”,只能满怀崩溃(但又夹杂着一丝快乐)的接受了来自青梅竹马的投食。
按理来说,琉璃投食完毕,这里也不太需要她的照顾,直接回去也是无妨的。
但琉璃好像没有即刻回去的打算,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做的事情,单纯就是坐在泽田床边,也没说话,看起来是在发呆。
泽田并不介意这种沉默。和琉璃一起,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等待时间静谧的流淌而过。
琉璃突然说道:“阿纲。”
泽田看向了她。
“其实我很强的。”
“啊、当然。琉璃一直都很强。”他抬起胳膊,习惯性的想要挠一挠脸颊,但疼痛阻止了他的动作。
泽田只好放下刚抬起的手臂,露出有些尴尬的笑容:“琉璃总是比我厉害,我知道的……”
“说什么呢阿纲!”
一句话换来琉璃的剧烈反驳,突然提高的音量把泽田都吓了一跳。
他见青梅竹马以一如既往严肃到认真、满腹真诚的夸赞道:“阿纲很厉害的,怎么可以这样自贬呢!明明是阿纲比我要好!”
来了来了,几乎是每日定番的彩虹屁又要来了。
但琉璃就像是在实话实说一般,不带吹捧的真心道:“而且阿纲一直很努力,我都看在眼里的!”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但阿纲一定是在为了某个目标努力过头,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仅仅是这几句,泽田就被说得不太好意思,脸色泛红的移开了视线。
说什么努力……
泽田偷偷看了眼琉璃,又看了眼她胳膊上的伤口,尴尬道:“也不是努力……”
“就是……”
“……一不小心上头了而已。”
琉璃:??
泽田又看了眼琉璃胳膊,闭口不谈自己在见到六道骸后(而且六道骸还专门阴阳怪气了一番琉璃)导致他气到爆炸。
结果就不管不顾的用尽全力打了一场,赢是赢了,但他自己也狼狈得只能被人抬回来。
“总、总之,”
想到自己面对六道骸时的上头的冲动心态,泽田又一次忏悔道:“我以后一定会更冷静,不会再这样鲁莽了。”
“真抱歉琉璃,让你担心了。”
却没想到琉璃突然凑上前来,双手捧住了泽田的脸。
泽田因为这突然拉近的距离完全慌了神。
再加上身体的疼痛,他连躲都没地方躲,也无法推开琉璃,只能任由她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