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轻蔑地瞥了一眼桌上的菜单,就这个定价,哪怕双职工家庭也不敢在这里吃饭,他觉得这西餐厅能撑到现在不倒闭,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他默默地视线移到林红红脸上:“你也别跟我玩虚的,多少钱?”
“八十八块钱,听起来比较吉利。”
赵亮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下午的活动统共也不过四个小时,这样算下来,一个小时都二十二块钱了,比之前谈的还离谱。
气得夺门而去,差点和来上班的哈娜撞在一起。
哈娜脱口而出:“你的眼睛是被虾(瞎)借走了吗?”
对着柳眉倒竖的女人,赵亮心动了,这不是现成的翻译,还是个外国人,这地道的家乡话,一般人可说不出来。
“同志……”
“她一小时五十。”幸灾乐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是一盆冰水浇得赵亮透心凉。
身旁的张主任看了看手表,忍不住提醒他:“赵校长,时间快来不及了……”
最后赵亮只能答应了林红红的无理要求。
从学校回来的时候,林红红走路都带着风,这一天一夜,她赚了三百块钱。
要是按照这个金频率算下去,一个月不眠不休的话,就是九千块钱。
离成为万元户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
这年头要是真成了万元户是要上报纸,接受记者采访的,光是想想都觉得亢奋,今天晚上估计睡不着了。
甚至已经开始在脑子里酝酿感谢词了。
回到西餐厅看到周重山,她雀跃的心情一扫而空,笑容更是直接僵硬在唇角。
一脸不开心地把手包甩到一边:“你还真把我当成移动提款机了?”每当周重山用这种表情看她的时候,肯定是需要资金支持。
“美术馆的工程上出了点问题。”毕竟是有求于人,周重山的语气软得不行,比烂柿子还要软。
“出了问题,解决问题,你来找我干嘛?”
“我没钱。”
林红红递给他一个大白眼:“……我也没钱。”
周重山没说话,那眼神分明在说:你骗人,你有钱。
“你要多少?”真是同人不同命,陆安然跟周重山那会,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那泼天的富贵,挡都挡不住。
现在她接手这个男人,一直哐哐往里面砸钱,都听不到响。
从穿越过来的那天开始,她就陆陆续续地从那对狗男女身上敲诈勒索,非法所得少说也有两三千,都砸在周家人身上了。
“从张校长挣的三百,加上之前的存款,不到五百。”
……
深夜,林红红脸埋在枕巾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男人的伺候。
“对,往左边一点,左边的肩膀特别酸。”
男人的手掌宽厚,力道掌握得也好,还真别说,经过他这么一捏,那种酸疼的感觉还真的缓解不少。
“我觉得你可以开一个中医按摩馆了,生意肯定会特别好。”
“嗯。”男人漫不经意应了一声,明显对开按摩馆没兴趣。
滚烫而粗粝的掌心从肩胛骨的位置移动到侧腰,还顺着衣摆的缝隙,毫无障碍地掌住了滑不溜手的软腰。
“我腰又不疼?”林红红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逼近,像只泥鳅一样,往上窜了窜,她操劳了一天一夜,实在是没精力了。
“那你平日里老嚷嚷着自己腰疼,我帮你揉揉?”
从语气听是征求意见,可行动上可不是那回事。
……
衣服是两个人之间最后的隔阂,一旦越过了这层窗户纸,后面发生什么,都不是林红红能掌控得了的。
她非但掌控不了什么,反而一直在周重山的掌控之中,从身到心。
……
林红红是被吵醒的,看了看墙壁上的石英挂钟,已经十二点了,摸了摸旁边已经凉了的被褥,觉得心里有点莫名的失落。
等她打开床头放钱的木箱子,那种不可名状的失落感,瞬间变得具象化了。
狗东西,竟然把她的钱都拿走了。
林红红抱着空空如也的箱子骂骂咧咧地下楼,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跟杜十娘有一拼。
杜十娘流落到烟花柳巷的花魁,一心想从从良,靠着十几年如一日的接客,攒了一箱子的金银财宝,后来觅得良人,结果那负心汉竟然把她卖给一富家公子。
万般无奈之下,抱着百宝箱投河自尽。
她还不如杜十娘呢,人家还有百宝箱呢,她什么都没。
人和钱都被周重山榨干了,一滴都不剩了。
“起来了,吃饭了。”她憔悴落寞,反观周重山倒是精神抖擞,像是采阴补阳的男狐狸精,尤其是身上那股子浪荡劲。
像极了大草原上洒脱不羁的野马,一泻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