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官印……”
她眼眸微眯,顿了顿,对于北道:“你晚上带人,把这几箱子全端了。”
于北虽然诧异,却还是点了下头。
“沈账房那怎么说?”他问。
“还用和他解释?”
“沈账房做事认真得很,自他管理山庄之后,出银子不容易,进银子也得有名目。”
李妍无语,她将手中的银元宝扔回箱子里:“跟他实话实说,就说是我们从这打劫的,他自己会巧立名目。”
她轻笑:“我要看看这银子丢了,最着急的人是谁。这样才能知道,换这一屋顶瓦片的最大嫌疑人是谁,也好看看他要掩盖的到底是什么事。”
双层瓦片,别说青州,放眼整个大晋都未必能找出几家。
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为什么银子会藏在这里,为什么出了人命案子,第一想法不是洗清干系,而是换掉瓦片。
是不是这曲楼背后之人,和真正的杀人凶手之间,有着不能割裂的利益关系?
在替他掩盖罪行?
晚上,月如勾,散场后李妍搀扶着摇摇晃晃的沈寒舟,将他手臂揽在自己肩头上,话里不少埋汰:“不胜酒力就别喝这么多,后面我回来了你还在一个劲地喝,身子弱,还喝喝喝,迟早出问题。”
沈寒舟乖巧地“嗯”一声,头往李妍耳边凑得更近了些。
他饮酒太多,整个人像是吞了火球,每一寸皮肤都烫手。
李妍揽着他的腰,扶着肩头的胳膊,小心翼翼走在安静的街上。
夜市已经清冷,头顶高挂的大片红灯笼也被风吹灭不少。
沈寒舟挣扎着抽回手臂,踉跄站稳,将自己身上那件外衫解了下来。
他眼里柔情万种,将外衫荡过李妍头顶,强硬的,懒散的,裹在她身上。
外衫上仍有余温,李妍站在灯笼下,红色的光映照在她错愕的面庞上。
沈寒舟似乎连聚焦都已经吃力,眯着眼将外衫系好,这才一手搭在她肩头,摇摇晃晃往前。
他眼神里充满愧疚,踟蹰着道歉:“是我的错。”说完,抬头看着星辰万里,“山庄众人都很能喝,让我以为自幼身在其中,多少也能得到些熏陶。”
他苦涩一笑,脚步一晃,差点摔倒。
李妍忙抓着他,将他手臂又架在自己肩头,安慰他:“你从来不胜酒力。”
她不敢再多说,也不敢再多看沈寒舟的面颊一眼。
她怕从他眼睛里,看到那个谎话连篇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