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修错愕:“你不知道?”
李妍看着他郑重的反问,头顶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她说的已经很清楚明白了吧?可眼前这人显然没听到重点。
“他和你形影不离,你怎么会不知道?”
李妍无语。
果然这个人是继承不了黎家的,就适合在青州日日泡曲楼,隔三差五到霜月楼温一下美人乡。
她连拐卖抹角都没有,也没说什么难以理解的暗语,眼前这人怎么就听不懂呢?
“黎大少爷,你要是感兴趣,家书一封,赶紧问你爹。”李妍懒得跟他继续,略略提了下裙摆,边说边往往马车前走去,“你可要快点去问,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她顿了下脚步,回眸望向黎修:“就算是你爹见了他,那都得拱手行礼,客客气气不敢大声言语。这样的人,你们黎家诬他一个罪名,送他下大牢……”
李妍轻笑,她声音提的更高一些:“为了遮掩一个秘密,犯更大的错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说完,留下神情错愕的黎修,头也不回的走到马车后,撩开车帘钻了进去。
乔七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跟他说那么透彻干什么?”
“黎家老爷人在京城,就在户部,他们同朝为官,十之八九和沈寒舟见过。那些忽悠的故事,骗不了黎家人。不如坦坦荡荡说出来算了。”
“那……万一他以后说漏嘴了呢?”乔七命惊讶。
“不可能。”李妍摆手,“我又不是说给他听的。”
她顿了顿:“我是说给黎夫人听的。”
黎修问的时候,她分明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那人气息沉稳,但呼吸比较重,和黎夫人的病态感觉差不多。
再转念一想,能差遣黎修出来问问题的人,满黎府也就只剩下黎夫人一个。
“应馨的死还有李姨娘中的毒,应该都和黎夫人有点关系。”
听到这,乔七命有些惊奇:“你怎么知道她是中毒了?我怕我们出来之前她就被灭口,故意不提中毒的事。”
“你说不说都无所谓。”李妍望着躺在两人中间,面色苍白的李姨娘,“下毒人显然十足自信,认为她必死无疑。就算你今日带走,十几天后回来的也是尸体一具。”
“你的意思是,这毒是黎夫人下的?”乔七命不解。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说有点关系。再说,黎夫人昨天夜里病成那个样子,你在她床前,自然确定她昨天的状态不是装出来的。那我们按照时间来核算一下,就很轻而易举的知道她没时间下毒。”李妍回忆道,“昨夜正堂对峙之后,黎夫人身体不适先离开,当时李姨娘状态还很正常,与我们在正堂里多聊了几句。”
“而后我们与林建安去了应馨跳下去的那口井,李姨娘也在门口站着,而黎夫人喝了药才过去,之后在井口旁见到了沈寒舟手里拿着两个人头,当即咳血,此后被送回房间再没出来。”她沉声道,“于北就在屋檐上盯着,确认她是真的生死一线了,才把你叫来。”
“啊……”乔七命不解,“也就是说她不是下毒的人,甚至也没时间给人下毒?那她追问沈寒舟干什么?”
“这也是我还没想明白的地方。黎家一没有和沈寒舟年龄相合的未婚女子,二没有理由了解一个‘杀人凶手’,所以她为什么对沈寒舟的身份这么感兴趣?”
李妍想了半天,想不出个头绪。
总觉得这个案子她似乎是绕进了一个奇怪的死胡同,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岔路口走错了,脑海里像是一团浆糊。
“你啊……”乔七命忽然笑了,仰着头哈哈两声。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再加那幸灾乐祸一般的表情,让她一时有些发懵。
“没想到啊,有生之年还能瞧见这一幕。”乔七命揣着手,嘿嘿个不停,“聪明如你,竟然也情关难渡。”
李妍愣了下。
“你可别说你不是,这小半年,每次只要遇到的事情和沈寒舟有关,你反应就不太对。”乔七命乐呵呵道,“虽然沈寒舟理智消失的比你还离谱,但你和他不一样啊,你可是千门传人,不可感情用事。”
李妍无语:“你想多了。”她手指着自己的脑袋,“我是在保命。”
乔七命虽然救了沈寒舟,但对于他的身份,只知道是个能让飞龙山庄头疼的人物,还不知道具体会多头疼。
“你猜猜我刚才,为什么说黎家没机会把那些事情告诉沈寒舟?”她轻笑一声,“他们把当朝正三品的官员关进大牢,污蔑其杀人。又为了掩盖自己府里的秘密,企图将他定罪。等我把案子真相公之于众,沈寒舟不一定出大牢,黎家就会羞愧的举家搬迁了。”
乔七命张目结舌。
他显然被沈寒舟的身份震惊了。
那一瞬间,李妍无论如何也得救人的原因,还有一群人都围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