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晌午,黎家大门前。
李妍从马车上下来,林建安已经等在门口了。
他一身官服,正望着黎家金字匾额。
“先皇御赐的匾额,不知日后该何去何从。”他没回头,嘴里轻声念叨着。
“黎大人还在京城的么,送去京城就好了。”
林建安“啊”一声,被吓得差点跳起来。
李妍被他那声“啊”也给吓了一跳,两人面对面诧异片刻,她赶忙赔礼道歉:“抱歉抱歉,吓到大人了。”
林建安拍着自己心口:“没事没事,是本官大意了。”
他与李妍并排而立,振一振衣袖,正色道:“听说李庄主破了案,可是真的?”他指着匾额,“这可是黎家,万一抓错人,就算是李庄主也难脱干系啊。”
李妍点头:“我知道。”她从怀中拿出几封密信,“所以才等了五天。”
抽出中间那封,林建安的眼睛不出意料地撑大了。
那信封右下角,写着“黎安”二字。
“要说有什么为难,就只是为了救沈寒舟,非得亲手揭开黎家掩盖十多年的秘密……着实有些对不住黎大人。”李妍说完,侧身致意,“林大人,请吧。”
林建安思量片刻,招呼身后捕快们跟着他一起往里进。
黎家从未有如此场面。
黎夫人脸色十分难看,坐在正堂主位上,而黎修站在她身侧,黎仲依旧沉默着,我行我素着,在角落里注视着所有人。
“林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黎夫人冷言,“妄图谋害应馨,害得她落水的人不是已经关押进大牢了么,那你为何不审理他,还要带这么多人出现在我们黎家?”
她猛然拍一把桌子:“你就不怕老爷怪罪下来!?”
林建安没说话,他个老狐狸当场装孙子,唯唯诺诺,慢慢扭头看向李妍。
暗戳戳的表达“这都是她的主意”。
李妍无语,只能把信拿在手里,晃了晃:“夫人不用这般激动,已经得到黎大人的同意。”
黎夫人一愣。
她目光落在信封上的两个小字时,面色一下就白了,而后手帕捂嘴,俯身咳嗽。
“黎大人的字夫人肯定认得,李妍也不是会张口胡说的人,所以……”她垂眸,“今日若得罪黎夫人,还望夫人见谅。”
黎夫人颤颤巍巍抬起手,还想说什么。
可她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便又是一通猛咳。
“李妍!”黎修急了,“你到底要干什么?我黎家怎么你了,你要这般不依不饶?”
“怎么我了?”李妍蹙眉,“怎么,沈寒舟不算是我的人?”
“你!”黎修轻轻拍着黎夫人的后背顺气,恶狠狠瞪着李妍,“真令人难以想象,李丞相的女儿竟然是这般不害臊,恬不知耻的人!”
“嚯!”李妍双手抱胸,冷笑一声,“黎大少爷,有道是什么人看什么东西就会是什么样子。你想法这么龌龊,看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她不等黎修再开口,便将话堵死:“怎么?我是飞龙商行的主人,我的账房先生被你们污蔑杀人,我还得供着你们不成?”
黎修一愣:“飞龙商行?”
他显然一无所知。
李妍扶额摇头:“算了,我不与你争论,我直接说正事。”
她声音猛然高了些:“还不打算站出来承认么?不打算说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十几年了遮羞布,若是揭开,之后还有没有黎府都不一定了。”
屋内鸦雀无声。
黎夫人不知何时不再咳嗽,而黎仲站在原地像是个木偶,一动不动。
只有黎修,满脸诧异,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妍等了片刻,见三个人都一言不发,只得叹口气。
她抬手指着黎仲:“杀害应馨的凶手。”她手指一转,指着黎夫人,“十年前杀了两个孩子,以及前两日要杀李姨娘的人。”
话音刚落,几个捕头快步上前,当即就要将黎仲和黎夫人一同绑起来。
就见黎夫人大惊,拍案而起:“放肆!你算什么东西,黎家岂能容你在此撒野!?”
她指着李妍:“你!还有林建安!你们俩今日在此血口喷人!我要上京告御状!”
“夫人只管去。”李妍丝毫不惧,迎着她的目光,“你上京告状,正好让所有人都听听我李妍是不是空口白牙的污蔑你。”
黎夫人愣住。
“李妍,你到底在说什么?”黎修也惊呆了。
李妍没回答他的话,她眉眼清冷,踱步上前,轻提衣摆,在正堂的太师椅上坐下。
满堂寂静,只能听到她倒茶水的声音。
“我来讲个故事吧。”她缓缓开口,“约二十年前,李姨娘在京城遇到了上京赶考的黎安大人。黎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