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当及时(1 / 3)

原本早春和畅,晴空万里的日头。

此时阴霾乌如墨迹,水泽湖泊滔滔不休。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顶头乌云中好似有雷神,龙头人身,鼓腹而动,闪电霹雳突至眼前。

电闪之后雷即鸣!

时秋此时已受过前八十道雷,周身无甚大碍,四周天地灵气朝她狂卷而来,无色翻飞,生生自成一脉——一切迹象都在表明她已近证道。

乌云电闪边缘已隐约可见七彩祥云正凝聚,只等着挥洒天道祝福。

此刻盘亘在她与上界之间的,就只是那最后一道雷。这最后的金雷应蕴含恒古鸿蒙意识,意在问心,不主杀戮

可她仍仰头凝望面不露喜,风声雷鸣皆不入她耳,天地间只听得心脏狂颤之音。

要说起来,上辈子皆是被这金雷莫名劈散了魂。

今日,已然是她第二回经历飞升雷劫

千年葳蕤烛火再相伴,日日夜夜苦熬淬体炼魂之痛。时秋无亲无故断情绝爱,孑然一身心无旁骛,等得今日。

教她如何不期待而惴惴?

时秋是个倔强的性子,于证道颇为执着。这番重生来过,她只当是天将降大任之奇事,却也无处得知其中关窍。

第一回雷劫若说是磋磨,那事不过三,此回合该她得道,偏偏不信还能再出差错?万事皆有其理,唯恐不好明言罢了

步罡踏斗寻道千年,九天神明何来为难?

可偏偏,事不遂人愿,就是能出错

天道法则似在听她心音,连带雷云一张一闪有所感应。只眨眼间金雷化劫,狂怒咆哮着,凝聚起滔天杀意。

眼见金雷的确又一次化劫,劈下那一刻。时秋已抛却冷静,肝胆欲碎,怒意从心。她衣袍无风自鼓,迎雷而上,愤然暴起的灵压直飞冲天而去。

生死有固,得道自有数,凭什么放之众生皆准,却独独不允她?如若天不允,那她便就此自取。求长生本就为逆天之举,现下试斩天而去,不奈何留一个魂魄尽散的结局罢了。

无惧无忧不后退

霹雳轰雷入体横流,切肤刨骨,神骸绞痛。时秋咬牙忍受,狠命从已碎裂的七筋八脉中抽取灵气,此行已是不管不顾拼死而为。

指尖凝聚灵气如有实质,她大挥一笔,龙吟扶摇啸天而去,迎上滔滔金雷。

轰隆

巨大而压抑的灵气陡然爆开,余大片辉光熠熠笼罩乾坤。刹那之间耀眼而目盲,灵府内被白光吞噬。

时秋神魂经由这辉光步入无尽皓白之中,这缥缈茫茫空间中,只她独存。

一道苍古杳渺,无悲无喜的声音自远方尽头而来

“未经历七情,未有过人欲,如何圆满?因果未偿,不得褪凡成圣”

时秋冷笑不语

那声音随即叹道:“何必呢孩子,心怀执念而漠然此世间又岂能飞升,你与那凤主皆是不悟啊”

时秋不答反问:“前辈你又是何人?不知与这化劫金雷又有何关系?”

那声音同样也不答她,抚节悲歌自顾自道:“时候一到,自然会悟”

时秋不屑此言:“那可否理解为制约在下飞升的,就是前辈?”

“是也不是” 说了白说

“自问无愧于行,从未造过泼天大恶,合该如此被天道制约”

“此中有因果,孩子再活一世好好悟吧…”

“不可!”

时秋气不打一处来,没忍住嘴,怒而冲冠

竟是准备这般毫无交代,独留她去千年沉沦。如此磋磨究竟是为何?世人可为之常,独独偏她不得?

料想此处定有结症,她断念冷静,准备周旋一番

苍白境界内,时秋忽而皱额抚眉就地跌坐,垂头幽咽泫然欲泣道:

“劳前辈这般费心,如此倒是某的不是了。如此某人便在这多陪陪前辈。与其这般生生世世苦做无用之功,那不如待前辈舒气心悦后,再就自碎魂灵回归天地,去也去个痛快”

苍古之声方才都准备散场了,听这番一说,分明一怔,急道:“那倒也不必如此吧…”

天上天下,一片沉默不已,只她丝丝密密抽气入微

待了许久,时秋熬着耐心,只抿唇不言语,大眼血丝攀附死瞪着虚无空处。

人都已输透了便不可再输了阵

还是那沉厚嗓音先打破沉默:“那…要不就提个醒”

她依袖拭泪,躬身作礼道:“前辈请说”

“练就功德金身,可抵恶因之果”

恶果?时秋欲言而无音,这话里意思,她还当真招惹过泼天罪孽…

那苍古声音又话:“凡事安危相依,舍旧谋新才可破局”

时秋佁然不动,自顾扶额哭声复渐涨,指掌徘徊脑门,作势要发力,幽幽慢道:“前辈如此笼统糊弄,我要是信了,岂不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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