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的王公贵女,陆陆续续来到万岁山,他们皆于三日前收到二皇子的拜帖,邀其游乐。
“玉璟,来,比一场捶丸如何?”褚炽起身,朝万春亭方向走去。
万春亭位于万岁山的西边,原本那里是用来打马球之地,但由于场地受限,马匹作为战略品,价格昂贵。
自前朝开始,各贵族便不再骑在马上击球,保留马球规则与用具,在地面上徒步以杖击球入门而计胜负。
“言弟,同我一队,可好?”褚炽转身,朝邱嘉言颔首。
“小臣多谢二皇子抬爱,”邱嘉言略带骄纵的神色,引得谢珘微微蹙眉。
“只不过我生性喜静寡动,技艺生涩,只怕会扰了二皇子的雅兴?”
谢珘从小爱打马球和捶丸,二皇子邀请邱嘉言同为队友,自己得把丑话讲在前头,免得到时输了,脸面难堪。
“言公子实乃谦虚,听闻司元巷内有一处宅院,内里偌大敞亮,饶有珍禽奇玩。而且还能打马球,相府也在司元巷,不知可曾···”谢珘的话,让邱嘉言眼中有片刻慌乱。
随即,他敛着眼尾,扯起唇角,笑笑,“我不大擅长行乐之戏,故而并未听闻过谢学士口中的宅院。”
褚炽轻轻搓了搓拇指上的翠玉扳指,“那便让朱副统领随我,言弟也一道罢,输赢不打紧。”
“是。”邱嘉言连连作揖。
“二皇子,朱副统领他,正在射箭场与三皇子、安宁王世子切磋箭术。”内侍将宫婢刚刚带来的消息告诉褚炽。
“如此?”褚炽脸上隐隐泛起不明的笑意,“那我们也去瞧瞧热闹?”
内侍又挥手,让宫婢将正欲呈上的手杖和捶丸拿下去。
射箭场上,只见朱旗腰上挎着箭囊,连发三箭,皆中箭靶。
“精采。”
“好技。”
“朱副统领果然箭技精湛,名动京城。”
不绝于耳的夸赞之词钻入朱旗耳中,他抱拳,行武将之礼,“在下献丑,让各位见笑了。”
“三皇子,世子。”朱旗看见褚炜、褚煜二人站在射箭场边,朝一旁的内侍丢去箭囊和弓箭。
“朱副统领好身手,难怪这皇城中,连只老鸹也不敢飞进来。”褚炜的夸赞之词总是莫名其妙。
“三皇子谬赞,下官愧不敢当。”朱旗谦虚道。
“世子,若不然比一场射箭,如何?”褚炜撇头,看着身旁的安宁王世子褚炫。
“三皇子提议实在妙呀。”朱玉浓眼中闪着晶彩,已故安宁王褚修桢,那可是大炎朝立朝以来最英姿飒气的翩翩公子,他爱吟风弄月、更爱纵马游览河山大川。
“世子定当承袭了安宁王的文武双才。”
“不如也邀请四皇子一起比试,如何?”朱玉浓早已瞥见了站得远远的褚煜。
褚煜眉心微拧着,虽是隔得远,但他心底很清楚,自己马上就会被拉进漩涡。
内侍听了褚炜的耳语,微微点头,迈着碎步朝褚煜走去。
“四皇子,三皇子与世子邀您,过去射箭。”内侍缩着腰背,又退回两步。
褚煜深知,此事怎么都推脱不了,他颔首,提起下衫,朝射箭场中走去。
“皇兄。”褚煜毕恭毕敬地问候,无视一旁的安宁王世子褚炫。
“四弟,今儿二哥特意为你求来这万岁山的游乐,你若不大显身手一翻,岂不辜负他的美意?”褚炜的脑筋有时也转得快,轻而易举将此事推脱到褚炽那边。
“咳咳。”褚煜还未开口回应,便被轻拂过来的山风吹得咳嗽不已。
连续的咳声,让褚煜脸面通红,连带着耳根和脖颈也染上绯色。
“快快,快宣随行太医。”褚炫立即上前,抚住摇摇欲坠的褚煜,焦急的心情溢于言表,众人看在眼里,无不感叹兄弟情深。
“三皇兄,莫要过于忧虑,煜儿身骨孱弱由来已久。”褚煜抚抚胸口,顺顺气息,“犯不着唤来太医,搅了皇兄和世子的雅兴。”
褚煜的贴身侍从,拿起一件薄薄的披风,披到他的肩膀。
“如今虽是孟夏之初,但此地山势较高,山风刚劲,四皇子可要保重身子。”褚炫的话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多谢世子关心。”褚煜长长地呼了口气,蹙着眉头,“如今我这蒲柳之身,怕是难与皇兄、世子竞技玩乐。”
褚炫往旁边走了两步,接过内侍手中的弓箭,把玩起来,接着又快速抽出一只箭,搭弓拉弦。
“四皇子此言差矣,”褚炫倏尔将弓箭朝向褚煜,“南楚乃山岭之地,湿瘴之气尤甚,听闻南楚人好射猎,想来有一半南楚血缘的四皇子,箭术不会太糟吧?”
褚炜垂下眼角,低低地哼了声,像是在忍笑。
“世子莫要打趣,我自小被禁于殿中,莫说射猎,就连那上元节花灯会,也只闻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