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葭一脚踩住床腿,稳住自己身体,出于本能,她又反手将褚煜的胳膊一拧。
不出意料,褚煜疼得叫出声,额间的汗渗得更密。
“殿下,是我出手太重,我习惯了···”胡葭赶紧松手,又握住褚煜的手肘,仔细看着,“还疼吗,没伤着骨头吧?”
“唉哟哟,疼。”褚煜牙齿咬着唇肉,眼中漾起丝丝水纹,“葭儿,好疼。”
“啊,我无心的殿下。”胡葭急得不知手该放哪,“周随侍,快宣孙太医过来。”
“都怪我下手太重,原本殿下身子就羸弱,如今雪上加霜可怎么办?”胡葭鼻子发酸,眼中的泪花快要滑下来。
褚煜看着胡葭心疼焦急的模样,心中像被洒了蜜一般。他拉住胡葭的手,有气无力道,“莫要劳烦孙太医了,葭儿替我揉揉便好。”
“啊,我?揉揉即可?”胡葭不可置信。
褚煜又装出那副委屈可怜、伤心失落的表情,“明明就是葭儿将我弄伤,如今我只是想求些可怜。”
“那我试试?”胡葭手有点抖,轻轻拿起褚煜的右手,指腹触碰着,又柔柔地按着。
“嘶,唔。”褚煜拧着眉,轻呼两声。
胡葭自以为已经收着力,但看着褚煜扭曲的脸颊,她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力道。“太重了?那我轻点。”
看着床沿边,为自己揉捏的胡葭,专注且温柔,褚煜的嘴角都快掩合不住。周令九将锦袍搭在屏风上,这会子再待着,自己也会被烧化吧。
“周随侍,”周令九刚要走,胡葭突然叫住他。
“啊?”周令九刚提起的脚又缩回来,愣愣地看向胡葭,“王妃,有,有何吩咐?”
褚煜脸色带着幽怨,他充满眷意柔情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胡葭。
直盯得胡葭不好意思,双颊有些绯晕,就像摸到烫手的山芋般将褚煜的手丢开。
“去拿些冷水来。”胡葭回头,朝周令九说道,“殿下身子还有些烫。”
“呃,”褚煜也适时地呻吟起来,趁着胡葭不注意,又将自己的衣襟往扯开,胸膛一大片袒露出来。
周令九瞪着眼,殿下又抽哪门子疯,衣衫不整还略带风情,对,就是画本上那些春景图一般。他赶紧别过脸,“我立刻就去。”
“你?”胡葭吓得移开眼,手指绞了绞,“你再这般胡闹,我便走了。”
“唉唉,”褚煜叫住,“本王身子很烫,故而才扯开凉快凉快。”
“葭儿莫不是被本王的身体,迷住了吧?”褚煜半躺着,大剌剌地将自己引以为傲的脖颈锁骨和胸膛展示在胡葭面前。
胡葭想起来,那日经暗道去到宅院里,看到的绿孔雀。眼前的褚煜俨然就如那绿孔雀一般,高傲美丽又自恋,时时刻刻显露自己的华丽。
她不禁抿抿嘴,舌尖抵抵牙齿,不可否认,自己确实想再多看他几眼。
“你再这般放荡不羁,我真要离···”胡葭起身,轻轻跺脚。
“唉,别,葭儿,诶哟,好疼,头也疼起来。”深过一段时日的摸索,褚煜早就理清胡葭的秉性,对她,得用怀柔政策,得示弱,得装可怜扮委屈。
“我不会再被你哄骗,哼。”胡葭不理他,骄傲地别过脸。
半响,褚煜没叫唤也没解释,更没伸手纠缠着她。胡葭觉得颇为怪异,回过身时,这才发现,褚煜流起鼻血。
“为何流血了?”胡葭慌乱起来,从怀中拿出自己的手帕替褚煜擦拭着鼻血。
“宣太医,来人啊。”胡葭一边替褚煜止血,一边大叫着。
“怎么了?”周令九差点将手中的水盆打翻,“殿下,殿下。”
“快去请孙太医过来,殿下流鼻血,止不住。”胡葭快速交待周令九,又将手帕丢到水盆里,伸手,“再去拿几条手帕,我那块已经不能用了。”
“哦。”周令九并无过多话语,立即找来殿内婢子,又急急忙忙跑去太医院。
“周随侍,你为何又来了?”孙至琦正在指导两个医官,蒙眼辨识药材。
“孙太医,快随我再去一趟仁政殿,”周令九环视周遭,准确拎起孙至琦的药箱,又架住他的胳膊。
“老夫今日一早才去仁政殿,替王爷请过脉,这才相隔两个时辰不到···”孙至琦按住周令九,妄图稳住自己,无奈拗不过周令九的大力,被拖着滑行出了太医院。
“孙太医,你就别唠叨了,殿下原本就是血虚,方才更是流了好多血。”周令九疾步如飞,孙至琦的官服都被扯得皱皱巴巴。
“流血?”孙至琦也吓得不轻。
盛水的铜盆里,已经扔了好几方手帕,水也被渗得通红。
胡葭鼻头酸起来,眼眶也微红,为何这血老是止不住。褚煜的脸色因失血而变得苍白,他眉心拢紧,还安慰着胡葭,“葭儿莫要担心,不就流点血吗?本王多得是,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