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女侠饶命,我就是个乞丐,并非坏人。”地上传来一个稚嫩且清亮的少年音。
胡葭将鞭子收回,周令九见状,也收回刀。
那人揉揉自己的腰和手臂,又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为何躲在后面,偷窥我们?”胡葭厉声质问。
那人站直身子,比胡葭略矮一些,他的眼神在看到胡葭脸颊的伤痕后,有种难言的神色,厌恶也不是,鄙夷也不对。
“我哪里躲了,这本就是我的地盘。”那人指了指后面废旧的茶肆。
“你住这里?”周令九问道。
“不然呢?”小乞丐双手交叉,抱着胸,“咱们这行也有自己的规矩,先到先得,这个茶铺是我最先住进来,就是我的地盘。”
“哼。”周令九哼笑一声,“我可不会抢你地盘。”
胡葭打量小乞丐半晌,又看向周令九,“该回了。”
“欸,我叫江照。”小乞丐叫住胡葭和周令九,“你刚刚,很厉害。”
说着,江照学着胡葭挥鞭子的样子,比划两下。
“呵。”胡葭见他滑稽的举动,不由得笑了出来,接着,她扔出刚买的九节鞭,“会耍吗?”
江照接过九节鞭,毫无章法地挥动起来,结果将鞭子耍到自己背上,痛得他呲牙咧嘴。
周令九握着刀,忍不住笑出声来,九节鞭就是这样,耍不好,先鞭在自己身上。
“纵打一条线,横打一大片,纵抡横打,威力无边。”胡葭走近,说着鞭谚,又指了指江照手中的九节鞭。
“多练练便好。”胡葭说着,又看向周令九,“我们走。”
“诶,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江照收拢九节鞭,追上去。
“不该问的,别打听。”周令九亮出半截刀身,挡在胡葭跟前,隔开江照与她之间的距离。
胡葭抬抬眉,没有回应,径直离开,约好的半个时辰已经到了。
江照没得到想听的答案,也不甘心,跟在二人身后。
“滚回你的茶肆,”周令九这次抽出刀,又架在江照的脖子上。
“大,大侠,刀下留情,我这就回,这就回。”江照撇着嘴,看着冰凉的紧贴自己皮肤亮闪闪的刀身,连忙求饶。
胡葭坐进马车,江照就扒在巷口拐角处,悄悄地看着马车离去。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九节鞭,余光一直追随着马车,直到消失。江照冲上前,妄图寻找马车往哪个方向而去,却没找到。
离二人婚期越来越近,皇后派王仁金送来了胡葭大婚的礼服,一袭真红对襟大袖衫和凤冠。
胡葭在春桃的服侍下,穿上婚服,整张脸都熠熠生辉。不过她觉得肩膀处有些窄小,便交给王仁金送回尚服局再行修改。
“表妹,该起程了。”邱慎宁在内堂等着胡葭出来。
前几日,撷芳殿的贤妃娘娘差人送来帖子,邀请邱慎宁与胡葭前去煮茶,正是今日。
胡葭淡淡收拾了妆面,带上春桃,跟在邱慎宁身后,坐上马车。
马车如往常一般,停在神策门,胡葭下来马车,再度打量着。那日,便是从永寿宫中出来,碰到安宁王世子。
撷芳殿内,宫人太监辰时之前,就已将上上下下洒扫完毕,邱慎宁带着胡葭前往正殿。
“慎宁/胡葭拜见贤妃娘娘,望娘娘万福。”邱慎宁与胡葭行礼。
徐锦吩咐宫人搬来软椅子,让二人坐下。
“胡葭与煜儿成亲后,便是亲王妃,身份不一样了。”徐锦上前,拉起胡葭的手,轻轻抚摸着。
“多年前,我与你母亲金兰结义,常年游走于南境。”徐锦拍拍胡葭的手臂,彼时,她与常萱萱、江如钥在大炎与南楚交界处发现一处宝藏。
常萱萱熟悉山地地形,将藏宝地形图绘出后,便将地图锁进一个铁盒内。徐锦出身锻造司,常萱萱便提议她打造出来三把铜簪,三姐妹人手一支。
想要打开那个锦盒,拿到地图形,必须三把铜簪同时开启。
“贤妃娘娘,不知今日召葭儿与表姐前来,有何吩咐。”胡葭内心早就知晓徐锦的意图,但还是明知故问。
徐锦笑笑,朝绿竹颔首示意,绿竹便识趣地下去。
“母妃。”未等徐锦回答,褚炜的声音便传来。
徐锦黛眉轻拧,坐回殿中,小声地斥责道,“炜儿来撷芳殿,为何不先通传一声?”
“母妃莫要责怪宫人,是我不让他们通传。”褚炜脸上挂着笑,“弟妹也在,那可果真赶巧。”
胡葭与邱慎宁起身,朝褚炜作礼。
“弟妹,这可使不得,你贵为亲王妃,莫要折了礼数。”褚炜赶紧伸手,见徐锦瞪着自己,又缩回手。
那日在司元巷巷口,明明三皇子褚炜的马车停在那,可今日瞧着邱慎宁与褚炽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