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周令九拿着药膏,站在床前,轻声地唤着褚煜。
褚煜不搭理,只是侧过身子,看见只有周令九的身影,眸子一暗,又呆呆地望着上方。
“王妃呢?”褚煜心中还是放不下,张口问道。
周令九低头,“王妃乏了,她说要歇息。”
“哼,出去跟她那栗子弟弟纵马驰骋,风花雪月,已经乐不思蜀,还会乏困?”褚煜闭上眼眸。
周令九拧着眉头,殿下真是口是心非,明明很在意王妃的一举一动,老是说出违背自己心意的话。
“殿下,你摔伤了,先上药吧?”周令九拧开药瓶,探着身子朝前。
“殿下,身子是自己的,要爱惜,您与王妃才刚成亲,还得生很多小世子呢,往后的日子长着,得好好珍惜。”周令九坐在床沿,轻声地规劝着,就像哄三岁小孩。
“谁要跟她生,去找她的栗子弟弟。”褚煜还是嘴硬,还在执拗。
周令九喟然道,“殿下莫说胡话,到时王妃真要跟您分道扬镳,咱们怎么办?”
褚煜猛地起身,“唉哟”一声,又摸摸自己腰间摔伤的痛处。“阿九,在京城之时,你是如何答应我的?”
“查出那颗烂栗子,然后将他。”褚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殿下,您忘了,我说要将那颗栗子斩草除根,您并不赞同。”周令九谆谆道,“再说,我现在还未打探到那颗烂栗子乃何方人物。”
“蠢货、废物。”褚煜伸手,正要扇向床边这个棒槌,岂料周令九反应敏捷,噌地起身,弹开半丈远。
“我让你一到南楚,就查探此事,如今过去好几日,一丝消息也未探得。”褚煜冷哼,一脸嫌弃,“阿九,啧,你真是有损九边边军威名。”
“殿下,巡查探访、缉捕审问这事儿,沈大人和宋千户最是拿手,属下莽夫一介,尤不擅长。”周令九摇头。
“方才王妃就是去见那颗臭栗子,你为何不尾随而去,白白丢掉大好机会。”褚煜又嘶了一口气。
周令九拿着药瓶,坐下来,“这事怨谁?若不是殿下被那烈马甩得半死,我早就将那颗臭栗子拍得稀巴碎。”
“周令九,你竟敢以下犯上,忤逆本王?”褚煜又是一脚踹过来,毫无意外,落空。
周令九侧身又是一闪,嬉笑道,“殿下,快搽药吧,你的伤不轻。”
褚煜退回床榻,摇头,“我偏不,我要让她心疼,让她后悔。”
啧,周令九眉目紧拧,殿下脑子又抽风了,受伤的可是他自己,别到时王妃非但不心疼,还将他这个随侍骂一顿。
“殿下,莫要再儿戏再无理取闹,过来,搽药。”周令九起身,脸上挂一丝凶狠。
“周令九,你敢。”褚煜跪在床上,瞪眼,指着周令九。
胡葭差婢子打来温水,将沾上的马血清理过后,又换上一袭秋色薄衫。
她还站在门外,就听见褚煜呼喝的声音,不止骂周令九,还要给自己下马威。
门被踹开,周令九猛然起身,站在床侧。褚煜懵然抬头,胡葭换了衣衫,一袭秋色在她身上,仿若披上一片柔情。
“葭儿?”褚煜咧起嘴角,倏尔又想到方才与她争吵一事,便又拉下脸。
胡葭走上前,伸手,周令九识趣地将药瓶递上。
“殿下、王妃,属下告退。”周令九退出,刚到门口,又停留,“王妃,今儿晚膳,可要吃焖鸭肉?”
胡葭不语,只是挥手,让他出去。
“过来。”胡葭站在床前,二人的争吵只过了半个时辰,此刻气氛还有些焦灼与尴尬。
褚煜扭着脸,傲慢地别过脸,“本王偏不。”
“殿下是要葭儿,亲自动手?”胡葭歪歪头,扯起一抹笑,隐隐有威胁之意。
“王妃莫要恃强凌弱,本王绝不屈服于淫威之下。”褚煜昂起他那高贵的头颅,他是大炎朝身份尊贵的亲王,绝不可向武力低头。
胡葭唇角的笑意更甚,一脚跨上床榻,顺手拿起那匹牙白的薄被,哗啦一声,扯下一条。
“葭儿,别,为夫身子很疼。”褚煜变脸极快,马上换上谄媚委屈的表情。
他又抬起自己的手,示意胡葭看看他磨破的手心和淤青的地方。
“疼就乖乖搽药。”胡葭毫不怜惜,一把抓住褚煜的手腕,单手甩开那条撕开的被巾,将他的双手绑在床头。
“啊?”褚煜大惊失色,怒意中又带点娇涩,“葭儿,我,我听话,我搽药,你快松了我。”
周令九与江照二人相视一眼,后背不禁一阵发麻,接着又默契地后退一步,踮着脚尖,悄悄离开房门。
“松了你又得跟我闹,”胡葭坐下,无奈不已,拧开药瓶,指腹沾了药膏,涂抹着褚煜的脸颊及脖颈的伤处。
“嘶。”冰凉的药膏抹上,带来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