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梁之战?”胡葭抬眸,那一年她随着常凛和胡渠一起到西梁边境,彼时西梁王陈列寒见大炎与鞑靼交好,便开始在西边蠢蠢欲动。
虽然西梁的巫女姚青潼已成为炎朝淑嫔,生下一子,但炎朝后宫嫔妃众多,六宫上头还有皇后,贵妃。
姚青潼在后宫之中,实则毫无地位与权势。西梁王也没有顾忌,直接在边境屯兵,大有即刻开战之意。
胡葭看着周令九,又坐回床边,轻轻地抚着褚煜的脸庞。
“他到底是怎么了?莫非是端贵妃的过世造成殿下性情大变?”胡葭咬咬嘴皮,无论如何,他骗了她。
“王妃,你去哪?”周令九急忙跟出来,追上胡葭。
“我去一趟定远军驻地,看看姑姑。”胡葭说着,又朝随行侍卫招招手,“你二人随我去。”
“王妃,若殿下醒来?”周令九不安道。
“让他好好休息,莫要再折腾身子。”胡葭想了想,又望了眼房内,快步跑出院子。
周令九一脸忧愁,呆愣愣地呆在院中,任凭杉木的叶子飘落到自己头上。
“九哥。”江照也走过来。
“唉,”周令九叹息,又摇摇头。
“都怪我,没看好殿下,才让他受伤,王妃定然很生气。”江照不停地搓着手,又抬起眼皮,小心地看着周令九。
“王妃生气的话,会不会将我撵走?”江照小脸垮掉,愁云缠绕着他的眉目之间。
“你还有心思去想着自己会不会被撵走?”周令九拨下自己发间的树叶,又将叶子飞出去,“我看呐,殿下这回醒过来,若是交待不清楚,咱几个都会被打入地狱。”
“啊,这么惨?”江照越发地感到恐惧,这七月炙热的天,他却感到阵阵凉意。
“九哥,王妃正巧不在,咱一定要想出对策,而且还要将前因后果好好理一理。”江照抿抿嘴,手指点点额头。
“你有什么好办法?”周令九偏过头,诚恳地问道。
“暂时没想到。”江照摊手,“最重要的是,咱们要串通好,不能穿帮露馅。”
“你莫要再说了,”周令九拍拍脑门,“如今我脑袋里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到底是何情况?”
“或许,你听说过,有能将人的魂魄换、换掉的巫术吗?”周令九抬抬手,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哈?”江照大为惊愕,“怪力乱神一说,我家从不允许接触这类书籍。”
“唉,这事儿,真不好糊弄过去,王妃可不是久居深闺的无知妇人。”周令九叹叹气,整个人像一棵被烈日炙烤的野草,没劲儿,蔫儿。
“咳咳咳,”轻微的咳嗽声从房内传来,周令九耳朵很尖,他听见了。
江照眼见周令九冲向房间,也跟着跑,他明明没听到动静。
“殿下,殿下,谢天谢地,终于醒了。”周令九上前,扶起褚煜半坐着。
褚煜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唉哟”一声,为何整张脸都在疼。
“葭儿呢?”褚煜茫然地看着周令九,以及缩在他身后的江照。
“殿下,王妃有急事要办,出门了。”周令九拧了帕子,替褚煜细细地擦拭着脸颊的泥土。
“糟糕?我为何躺在床上?”褚煜捏拳,狠狠地砸在被褥上,“葭儿去见她的栗子弟弟了?”
“阿九,我不是让你追上去,解决掉那颗栗子吗?”褚煜疾言厉色,“你为何还在屋里?”
“殿下,我,这?”周令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总不能说,褚煜一心想除掉的人就是自己吧?
“难道?”褚煜兴奋地踢掉被子,双手紧抓周令九的肩膀,“阿九,你已经完成任务。”说罢抹抹脖子。
周令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皮子嗫嚅几下,没说个一二三。
他唉呀一声,侧过身子,抹抹汗,“殿下,殿下,你方才干嘛去了,还记得吗?”
“本王,本王就,就在院中···”褚煜歪歪头,眯起眼,费劲所有思绪去回想,“嘿,江照,他在呢?”
江照一听褚煜点到自己的名,瞬间身子一抖,“殿,殿下,我,我见您爬上那栗子树,而后,而后。”
“而后如何?”褚煜追问。
“殿下脚一滑,就摔下来,晕了。”江照紧闭眼,一股脑说出来,后边的事他不敢胡编,只因他找到大夫回来,院内空无一人。
“定是摔伤,难怪我觉着浑身上下,处处皆疼。”褚煜摸摸自己的腰背,又叫唤两声。
“如今是何时辰?”褚煜又问。
“申时一刻。”江照回道,“殿下定是饿了,快用午膳吧。”
“已至申时,那为何葭儿还未回来?”褚煜起身,眉目皱得更紧,他真怀疑自己并非晕倒在床,而是被一群武将殴打了半个时辰,否则怎会如此疼痛,全身皆提不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