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军。”春桃跑上前,又回头,朝王府内喊起来,“殊姐姐,殊姐姐,王爷王妃到了,周将军到了。”
陈殊拍拍手,她正在侧院捡着草药,晾晒分类。
听到春桃的喊声,她赶紧丢下活,“殿下和小将军到啦?”
林子安也从小屋内冲出来,“阿娘,阿娘,是不是阿九叔叔回来拉?”
陈殊点头,搂起林子安,快步朝府外走去。
马车停下来,褚煜掀开帘子,径直下马车。胡葭愣了一瞬,他连停留也没有。
思及此,胡葭心头染上一抹悲苦,她掀开帘子,面前还是那只手掌,再缓缓望上去。
褚煜目光冷然,淡漠开口,“小心些,你大病被愈。”
话虽生冷,却饱含着暖意,胡葭轻轻勾起不明显的唇笑,将手置放于褚煜的掌心之上。
“多谢殿下。”
“恭迎王爷王妃归府。”王府之外,数十名侍卫及婢子内侍,规矩且严正地立于府门两侧,朝褚煜胡葭二人行礼。
“免了。”褚煜抬手,伸手捉起胡葭的肩膀,亲昵地搂过她,接受所有人的朝拜与瞻视。
回到府中,正殿上,褚煜按规矩接受觐见之后,便让周令九去处理,他觉得脑上有些烦闷,得歇息歇息。
寝殿内,胡葭独坐在妆案边,寝殿的床榻很大,二人一起分睡两侧,就如隔了条楚河汉界。
褚煜侧着身子,躺在床榻最里侧,留下一大片空处给胡葭。
“殿下,殿下?”胡葭轻轻地来到床榻前,唤着褚煜。
褚煜没有回应,胡葭轻叹一口气,便提步离开寝殿。
脚步声已经消失,褚煜这才缓缓睁开眼,他并未入睡。只是,他还无法理清心绪,该怎么来对待往后的夫妻生活。
“王妃,”春桃站在殿门外,看见胡葭出来,赶忙迎上,“从南楚一路北上,很辛苦吧?”
“春桃做了很多糕点,你要不要尝尝?”春桃的欣喜之情布满脸庞,“还有,这王府曾是一座大祠堂,我们花了半月时间,才将这清扫出来。”
“王妃,你快来瞧瞧。”原来春桃是急着想邀功,让胡葭看看她与陈殊来到陇原后做的事。
胡葭只是浅笑,任由春桃带着她,在王府内四处游走着。
“王妃,你不开心吗?”半个时辰过去,春桃终于发觉不对劲。
往日胡葭就算胸中有怨,有闷,也会发泄出来。可她今儿特别颓废无力,就如被霜打后的娇花,失去润泽。
“王妃,是春桃愚笨,”春桃立即跪下,“明知王妃舟车劳顿,不知关心体解,还硬拉着王妃到处转悠。”
胡葭摆摆手,“不关你的事,替我搬个软椅出来,在院中。”
“王妃,莫在院中歇息,这陇原风沙极大,气候干燥,实在不宜在院中休息。”春桃看了看,又道,“我们回殿内吧,你想吃豌豆黄吗?”
胡葭摇头,“我不想。”
春桃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后退两步,不敢再作声。
“夫人,夫人。”许柔的大嗓门又开始叫嚷起来,惹得胡葭频频皱眉,心烦不已。
“放肆,这是王妃,叫什么夫人?”春桃冷眼一凛,看向许柔。
“夫人她喜欢我这样叫她。”许柔翻翻眼皮,闪着圆圆的眼睛,看向春桃,“你又是谁?”
“我是王妃的贴身婢子,”春桃加重贴身二字,“王妃不到十岁住在相府,我就跟在她身边。”
言下之意很明显,她是待在胡葭身边最久的人,而许柔,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
“我听周随侍提及,你是个女土匪,专门打家劫舍。”春桃虽是害怕,但还是站在胡葭跟前,“你莫要离我家王妃太近。”
又是女土匪,许柔撇撇嘴,“土匪怎么啦,我们也是劫富济贫的侠客土匪。”
“哼,土匪就土匪,还侠客,不要脸。”春桃嗤声。
“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我就抽你,”许柔甩出自己的飞爪,“我告诉你,我在寨子里可是第二高手。”
胡葭无奈至极,连连摇头,往殿内走去。
她二人是八字不合吗,还未认识便吵架?往后这王府内,怕是不得安宁。
“王妃,王妃,我去拿豌豆黄?”春桃见胡葭走掉,慌忙追上前。
“我,我也会做事。”许柔见状,也跟上,嚷嚷起来,“王妃,我马上去灶房劈柴,劈很多柴,我可会劈柴了。”
春桃扬起嘴,小小得意,果然,她就是一个空有蛮力的女土匪。
“阿九叔叔,阿九叔叔。”林子安终于按捺不住,冲向周令九的怀抱。
王爷王妃刚刚到府,上上下下的人皆忙坏了。林子安一直想蹭到周令九身边,却被陈殊拽住,不让他去打扰。
“子安,哟,月余不见,长高了,还长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