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褚煜大惊,差点摔倒,也不知他到底是惊还是喜。
“哈哈哈,”孙至琦笑起来,看向褚煜,“王爷这是怎么了?王妃有孕可是大喜事。”
“喜,喜,当然喜。”褚煜唤来春桃,“春桃,快快快,将我那条镶有和田玉的束带拿来,送给孙太医。”
“唉哟,王爷,这万万不可呐。”孙至琦受宠若惊,连连摆手拒绝。
“孙太医可不准推诿,”褚煜抱住胡葭,不顾孙至琦与众宫人在场,凑上前猛地亲了胡葭两口。
“王爷这是初为人父,欣喜若狂呀。”孙至琦不由得忆起,当年,也在仁政殿,他还是个小医官,替褚煜的母亲——婉嫔,诊出喜脉。
“本王与葭儿有孩子了,实在是欢喜。”褚煜望着胡葭,眼中染上薄雾,初至陇原时,众人皆以为胡葭有孕,结果空欢喜一场。
而今,孙至琦诊断出胡葭有喜,那便是真真切切。
“孙太医,为何葭儿有些发热?”褚煜欢过来,用手背贴贴她的额头,这才感觉胡葭体温高了些许。
孙至琦笑道,“王爷无需过于忧心,怀孕之人确实会比平日里微热一些,且王妃身子健康瓷实,腹中胎儿一切皆安。”
春桃将那条镶玉束带拿来,褚煜便将之塞入孙至琦手中。
“孙太医莫要拒绝本王的一片心意,这些年也多得你照看葭儿。”褚煜的声音有些低哑。
孙至琦见状,也不便再多言,只得收好那条束带。
“春桃,今儿仁政殿全部有赏。”褚煜又下令,“每人赏一锭金子。”
春桃喜笑颜开,“谢王爷王妃。”
孙至琦又叮嘱春桃一翻,这才提着药箱离开仁政殿。
“孙太医,留步。”褚煜将胡葭扶回寝殿,急匆匆地跑出来。
“王爷,可还有吩咐?”孙至琦还款踏出仁政殿,便被褚煜叫住。
在褚煜的示意下,周令九在侧院摆上茶水,又站在檐廊下,抱着刀,守卫二人。
“孙太医,请。”褚煜亲自斟上一杯茶水,递给孙至琦。
“多谢王爷,微臣实在惶恐。”孙至琦诚惶诚恐地接过茶杯,呷下一口,又看向褚煜,等待他的下一句。
“孙太医,我心中存有一疑,多年未解,还望孙太医今日替我解惑。”褚煜捏着拳,轻声道。
“王爷言重,微臣只是太医院一介医官,若是病理药理之事,微臣心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孙至琦无比谦虚,褚煜的眼中没有张扬之色,心中也是感慨。
“当年,是孙太医替我母亲诊出喜脉?”褚煜小时候便听过母亲郑萋提及,是孙至琦替她诊脉安胎。
孙至琦点头,“确实是微臣,多得贵妃娘娘赏识与信任。”
“可我幼时听母亲提及,那日,很凑巧太子夭折,而孙太医跟随当时的院判李忠白前去永寿宫?”
褚煜慢慢述说着当年发生之事,又观察着孙至琦的反应。
“当然,那时我还未出生,或许是我母妃一人之言,不足为信。”
孙至琦垂眸,有多少年了,他就庆幸了多少年,若当时不是郑萋拦下自己,他已坠入轮回道,不知今世去当了人、花草或是畜生。
“王爷,当年之事,确实有诸多巧合,也是贵妃娘娘心善,救了微臣之命。”孙至琦叹息着,“可惜太子福薄呐。”
“孙太医,我只想知晓,太子之死,果真是因咯血之症?又或有其他不为人知之理?”
褚煜放下茶杯,拂拂衣袖,眼神锐利地盯住孙至琦。
放久,孙至琦才抽回思绪,“王爷,可是听哪位高人口中听说过一些话?”
褚煜笑笑,“我也不瞒孙太医了,我见过淑嫔。”
“淑嫔?淑嫔不是在行宫内,后因谋害皇后畏罪自戕?”孙至琦假装讶异,其实当听到褚煜提及见过淑嫔时,便从中窥得一丝诡异。
“是,也不是。”褚煜起身,负手,望着阴沉沉的天空,“那或许,是本王有眼疾,认错了人。”
褚煜抬手,示意孙至琦,“耽搁孙太医许久,本王实属不该。”
“王爷,微臣当年随李院判前往永寿宫,替太子医治,只不过碰巧遇到贵妃娘娘,替她诊出喜脉。”
沉默半晌之后,孙至琦再道,“太子早产,先天不稳,三岁之前,一直采用金石之方医治。”
“金石之方?”褚煜对医理不通,疑惑不已。
孙至琦点头,“太子殿下先天寒气凝滞,阴寒之邪侵入人身,损伤不少阳气。而太医院一直用金石之方这种极阳药方来对冲阴症。”
“金石之方是极阳之方,古来只有习武之人能够抵御这极阳极阴之对冲。可医治太子太医院却用这极端之法,微臣也是颇感惊惧。彼时,李院判特意让我与吴御医前去替太子轮流诊脉,或许是想经由我二人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