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不情不愿的应了声是,又道:“奴婢只是替郡主委屈。”
“父王本就繁忙,若后院再弄得乌烟瘴气,父王会更累,歆儿本性并不坏,所以我不想同她计较,你可明白。”苏渝淡声道。
苏渝嫣不是一个会忍的人,若是苏歆敢对她有什么坏心思,她定是要还回去的,既是苏歆没有什么坏心思,她也会平静的好好和她相处,不过说几句而已,身上又不会掉肉,那就随她去。
“奴婢明白了。”
*
瑞王府书房。
谦华恭恭敬敬的给苏尧递上一封信。
苏尧打开信封,最先掉出来的是一个紫玉耳坠,他忽的想起今日苏渝嫣回府时,空了的一只耳垂,当时他并没有多想,只当怕是掉落在风月阁,不想,竟是出现在这里。
他面色沉的能滴出水来,捏着耳坠的手紧了紧,又拿出里面的信查看。
谦华垂头站在一侧,“这封信是属下在城外截下来的,看信鸽飞的方向……”抿了抿唇,又接着道:“是去往京城。”
苏尧眸色越来越深,他不说话,谦华只得把头低得更低。
大约一盏茶后,苏尧拳头重重砸在桌上,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当真是他。”
“也只有他,才能如此狠心!
苏尧闭上眼,慢慢消化着信封上的内容。
“今日计划一切顺利。”
信鸽是从知府出来的,写信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徐天,至于收信人,苏尧也已经猜到了。
当朝天子,楚鹤。
可今日的刺杀算是失败了。
苏尧不解,信中写的计划完成是什么意思。
苏尧自幼便没了父母,小时候为了一口饭吃,被人打得半死,八岁那年,他在小巷子被人毒打,是路过的楚鹤救了他。
楚鹤把他留在身边,给他饭吃,楚鹤自小便没了母妃,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身边的人怠慢他,见楚鹤挨打时,苏尧为报恩用身体护着楚鹤,楚鹤安然无恙,而苏尧,全身淤青,那些年,二人如同亲兄弟般。
十一岁那年,楚鹤站在湖边,湖水把他瘦小的身影拉长,他眸子冷而沉,语气平淡:“阿尧,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跪在我脚下,向我求饶。”
苏尧看出了他的野心,楚鹤想要那个位置,他没有人,只有苏尧,那苏尧就甘愿成为他的一把刀。
十三岁,苏尧投了军,他发誓要成为一个威武的大将军,助楚鹤一臂之力,后来,他真的是了,楚鹤成功登位,他被封王爷。
楚鹤亲自打造了南都城,赐给苏尧做封地,那时,苏尧并没有多想,直到后来,他意外发现南都有他不知道的密道,楚鹤的人时常会进入南都,或是到瑞王府附近,或是到其他将军府邸。
苏尧终是后觉后觉到了什么,他倒也不怪楚鹤,身为帝王,防人之心定是要有的,可楚鹤纵容公主伤害他的女儿,他便不能忍了,他也不得不多想,楚鹤是否在给他教训,不好动他,只能动他女儿。
苏尧绝不能拿苏渝嫣冒险。
那次后,他还是会为楚鹤冲锋,他想楚国强大,苏尧便为他征战四方。
可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楚鹤对他,早已没了最初的信任。
他一边接受自己的付出,一边提防自己。
现如今,竟是派了人来杀苏渝嫣,甚至还派了人在南都埋伏。
在徐天来瑞王府闹的那一天,他就隐隐猜测过,但他不敢相信,楚鹤会如此对他。
现如今再看这封信,真是可笑至极。
难不成楚鹤竟是动了铲除他的心思?
苏尧心中酸涩难耐,他最终沉沉叹出一口气,嗓音暗哑:“谦华。”
“属下在。”
“日后,你去嫣儿身边,务必护她周全。”苏尧睁开眼,眸子一片赤红:“若哪日,本王当真出了事,你必要护着她安全离开南都。”
苏尧倒是有法子保全瑞王府,但他就是怕楚鹤做得太绝,苏渝嫣是他和秦璃在世上唯一的牵扯了,秦璃去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苏渝嫣,是以,他无论如何都不敢拿苏渝嫣去赌。
谦华单膝跪地,抱拳道:“郡主有随安,随安会护郡主周全,而属下,亦会护着郡主和王爷平安。”
他们都是跟随苏尧多年的人,宁自己死也绝不会让苏尧死。
“随安。”
苏尧缓缓念出这两个字,看向窗外,等他醒了,让他先来见本王。”
“是。”
*
今夜月光明亮,满天的繁星让这漆黑的夜仿佛镀上了一层光。
这样的夜晚最适合赏月。
苏渝嫣拉着院中婢女赏了小半个时辰的月亮才决定睡下,哪知才进了里屋,就听说随安醒了,带着初夏又赶忙往望心阁去。
踏进院中,一抬眼就看到正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