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刚刚落下帷幕。
纪芸白躺在床上,累的手指不愿动弹一下,身后男人呼吸匀称,显然进入深度睡眠。
纪芸白忍住抬腿踹他的冲动。
本以为这次陆远洲去国外,整整一个月没有联系她,再加上他身边时不时传来的花边新闻,肯定是厌弃了自己。
没想到回国第一件事,立马给她发了地址和时间。
纪芸白身为他的贴身秘书,不得不放弃忙的焦头烂额的工作,洗干净过来服侍这位暴君。
身后传来动静,陆远洲翻了个身,手臂搭在她身上,下达命令:“去,给我倒一杯水。”
纪芸白认命起床。
脚尖点在地面感受到难言的疼痛,陆远洲一向没什么怜悯,跟了他六年,纪芸白最清楚这一事实。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对于他来说,她只是一个用的趁手的玩意。
至于什么时候会失去兴趣,纪芸白不想猜。
去厨房拿水的功夫,她眼尖瞥见放在桌柜里露出的文件一角。
心跳的飞快,她伸手拉开,是六年前她跟陆远洲时签订的协议。
当年奶奶重病,纪芸白走投无路之下,去酒吧卖酒,没想到被陆远洲一眼看中。
跟了陆远洲后,他果然兑现承诺,帮奶奶联系医院和医生,还还上了欠债。
纪芸白当时以为自己中了头奖。
后来才知道,哪是什么头奖,是她长了一张和陆远洲白月光七分相似的脸蛋。
可惜陆远洲的白月光六年前嫁去国外,从此杳无音讯。
陆远洲大概爱惨了那位白月光,不惜找一个替身假扮她。
于是六年来,纪芸白矜矜业业,不敢有一丝懈怠,表面上是陆远洲的贴身秘书,私底下是他的暖床情人。
可再怎么模仿她也不是陆远洲心里真正的那个人,一直假扮她,纪芸白早就腻了。
而合同的到期时间,正是今天。
纪芸白呼吸加快几分,没等她详细再看,背后传来脚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她手上抽走文件,啪嗒一声丢在地上。
“纪芸白,你发什么呆?”男人的声音充满不耐。
他看着蹲在地上的女人,贴身的睡裙勾勒出曼妙弧线,肩带滑落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修长的脖颈背后是折腾出的红痕暧昧难消,一时间他喉间燥热,眼底滚动欲色。
要不是去国外没办法带上她,陆远洲怎么会放任她离开自己这么久。
见纪芸白没作声,陆远洲以为她在闹什么脾气,这半年来,他能感受到纪芸白的游移疏离,甚至在和他相处时频频发呆。
女人想让男人引起兴趣,会做一些和往日里不同寻常的举动。
无非是勾引他的手段。
陆远洲轻嗤,抽出支票递到纪芸白面前:“自己写,写完明天去财务兑换。”
纪芸白惊讶。
陆远洲见她不接,语气催促愈发不耐:“还有湖东那套别墅,你之前不是一直说买不起房,喜欢的话明天让人办过户,转到你名下。”
陆远洲出手阔绰,否则纪芸白不会死心塌地把自己卖给他六年。
支票和别墅……未免太贵重。
联想到到期的合同,纪芸白眼神一亮,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陆总,我知道了,今天过后我会搬走,保证以后不会再联系您……”
陆远洲拿支票的手一顿,语气倏然变冷:“什么意思?”
“合同啊,我们六年前签订的合同,到期了。”纪芸白眨眨眼提醒他。
不知为何,在她说完这句话,陆远洲笑了下。
那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并不像他平时的嗓音,相反听起来异常冰冷森寒。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断绝关系?”
“啊?”纪芸白愣了愣。
好像确实没有。
可……这是什么意思?
“陆总,你……不是和我解约?”纪芸白反而不敢接那张支票了。
见她犹犹豫豫略带期待的模样,不知为何,陆远洲心情罕见好了几分。
他把支票放在桌上:“只有一次机会,随便你填。”
至于那份合约,当年只是为了让纪芸白安心随便写的,不知道被他丢在哪,如果不是纪芸白发现,恐怕陆远洲早忘却了这件事。
她既然这么在意合同。
“你喜欢续几年,时间任你选。”
她喜欢个屁!
纪芸白忍住骂人冲动,乖巧道:“好的,谢谢陆总。”
眼见陆远洲端着水杯离开,纪芸白才颓然的摁住额角,心想不应该啊。
陆远洲明显对她的兴趣愈发减少,如果不是为了解约补偿她,怎么会突然给她支票和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