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在旁边看着，倒是笑容宠溺。
沈晚晚如果在意的话就会发现，她这次来，老管家对她的态度明显比之前亲切了许多。
全因为沈晚晚将新配方研制成了药丸，才使得他们老爷子在服药的时候痛苦减少了一大半，以前每次伺候老爷子喝药，下人们都吓得心惊胆战，跟要被剥一层皮去似的，但自从沈晚晚想到了这个绝顶聪明的方法，这一窘况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江育恒就没老管家这样‘有良心’了，他压根也不承认自己怕喝苦药。
这会儿看了看沈晚晚，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江育恒表情也变得微妙。
“小丫头，你大哥公司的合作，是你跟衍衍说的？”
沈晚晚正在收拾她的那几样东西，闻声，动作顿住一下，抬头，“什么合作？”
她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也在发汗。
江育恒和老管家都以为她这是因为事情被发现而被吓的。
江之衍把蓝鲸制药新药品的推广交给了一家从未合作的新公司，江育恒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以为是误传，还把给他通风报信的线人批评教育了一通。
但后来那线人把棕榈公司的详细资料发给他过目，一看到公司所有人里那三个名字，他一下子秒懂了。
他的这个孙子会为了这个小丫头破坏自己在工作上的原则，这是江育恒所没想到的，想到这里，江育恒语气不禁有些严厉，“就别在爷爷面前演戏了，跟蓝鲸制药这项合作有多少企业盯着，衍衍就这么给了你哥哥们的公司，你可能会不知情？”
沈晚晚愣住。
江之衍跟哥哥们的公司合作……
记忆里搜索半晌儿，她很确定，上一世她并没听说过这件事。
那一世沈晴溪使出十八般武艺讨好江之衍，让自己成为了他的义妹，但也没听说沈家跟着沾到了什么光。
反倒是秦家那边扶摇直上，混得风生水起。
老管家在旁边清了清嗓子，似乎是在提醒他家老爷子。
江育恒瞥他一眼，压低声音，“我又没有凶她，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平日里要点包包、首饰，哪怕是车子、房子，江育恒都可以当做是他们年轻小情侣之间的恩爱日常，但是涉及到工作上的事，这是江育恒的底线，他三个孙子都该知道，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公私不分。
刚订婚没多久就恃宠而骄，这以后要是真进了他江家门还得了？
老管家顶着压力提醒，“可是老爷子，三少爷一会儿就过来了……”
江育恒一听这个，倒是冷静了一些，又想到沈晚晚刚刚给自己看过病，不禁有些惶然，他缓了缓语调，“但是既然衍衍已经做了决定，这次的事就这样过去，你要下不为例。”
沈晚晚收拾好东西，突然站了起来。
她以俯视的视角看着江育恒，黑白分明的眼眸不染半分尘埃，竟让一旁老管家看出了些磅礴的气势。
沈晚晚，“这件事我确实不清楚，而且我跟沈家的关系，也不是爷爷以为的那样，更不能帮他们说话。”
江育恒仰头瞧她一眼，见她脸颊愈发的红。
“行了行了，爷爷就是跟你说一下，没有要跟你兴师问罪的意思，你别激动——”
沈晚晚没听完，身子陡然一晃，又趔趄了一下，整个人就往前面栽。
“沈小姐！”
老管家这一声，几乎脱口而出。
坏了！
老爷子把三爷的未婚妻给气晕了！！！
“怎么这么娇气？快找大夫来给她瞧瞧！”江育恒正说着，就在这时，他的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敲开。
刚看到他三孙子的轮椅边从外面进来，江育恒搭在被子上的手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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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医者不能自医，沈晚晚给别人看病时十分专业，各种医嘱信手拈来。
但她自己却是最不喜欢吃药的。
从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
她致力于把良药变得不苦口，也是因为她不喜欢苦味。
沈晚晚重生后抵抗力变弱了不少，以前在疯人院被毁容折磨她仍然是打不死的小强，但现在学校里的流行感冒竟然一下子就中招了。
此刻头重脚轻，似乎天旋地转着，灯光在转，眼前几张神色或紧张或带着嫌弃的脸也在转，模糊不清的。
恍然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一次次逃跑被抓回来，被医生当成疯子打了镇定剂，然后被搬运回病房。
“江之衍……”她喊得轻，没有什么力气，苍白的脸稍稍透了酡红。
江之衍看着被佣人轻放到自己卧室床上的女孩子，眼睛里透着猩红色，“我在。”
江之衍声线如紧扣的弦，他发现她的身体滚烫。
沈晚晚眼皮一点一点地合上，极小声地在他耳边呢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