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打着来找茬心思的廖大师被明棠这句话气得吹胡子瞪眼起来。
这小子倒是厉害,明知道他是来找茬的,还这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做派。
真不知道是个草包还是确实是有真材实料的。
“你认识我?”廖大师仰起头,既然知道他是来找茬的,就应该认识他才是。
不过认识他也不奇怪,他在京市也算得上出名了,哪个人见到他不弯腰鞠躬道一声好。
廖大师捋了捋胡子,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谁知下一秒就让他目瞪口呆,明棠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的摇了摇头,“不认识!”
廖大师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巴掌一下拍在桌子上,“好你这个毛头小子,看样子你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你师父没教过你尊师重道吗?”
提到“师父”两个字,明棠的眼皮终于抬了一下。
“当然教过,但是对于您这种来找茬的,我还尊师重道的话那不是傻子吗?”明棠一句话噎得廖大师说不出话来。
“你……哼,我作为你的长辈,不和你这个毛头小子计较。”廖大师撇了撇嘴,转过头不去看他。
本以为自己这么说,这小子总归会有点表示,谁知道他依旧在拿着狼毫刷,刷着面前的古画,片刻之后才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哦!”
廖大师已经六七十岁的高龄了,人人都尊敬着他。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对待。
一时间急得面红耳赤。
这小子压根就不把他放在眼里,那就不要怪他专程给这小子难看了。
想到这里廖大师冷哼一声,“你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胆量,你和我说说这古画你真能鉴定得出来?”
明棠继续着自己的清扫工作,头也不抬。
面对廖大师的提问,语气很是轻松随意,“不然呢?”
“那你说你手里拿的这幅画是谁的?”明棠沉吟着没有开口。
因为他手里的狼毫扫到了一丝绢布丝,绢布丝由于泥土的原因,此刻起了毛刺,狼毫正好刮在毛刺上。
虽然狼毫已经足够柔软,但是这幅画在地底下埋藏的时间太长,已经有所腐化,所以如果硬要把狼毫拽下来,很可能就会毁坏画布。
明棠眼神紧紧地盯着画布,连呼吸都放慢了两拍。
自然没有心思回答廖大师的问题。
这样的反应更加让廖大师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他果然是一个走后门进来的关系户,连这幅画的出处都说不出来,更别提鉴定和写简介了。
廖大师此刻眼神里满是轻蔑。
他是一个求贤若渴的人,倘若今天这毛头小子真有真才实学,让他俯首称臣也未尝不可。
只可惜……
想到这里,廖大师毫不吝啬地嘲讽,“果然是个无能的草包,你识相的就赶紧滚出这里,我们古董鉴定协会不收你这样毫无真才实学的关系户。”
明棠正在小心翼翼地将狼毫移开,力求不损害画布上的一丝一缕。
而廖大师则认为他心虚得不敢说话了。
“你别以为有工会长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古董鉴定协会是学界鉴定大师的合集,只靠工会长一个人绝对不能只手遮天。”
廖大师说着越发气恼,上前就要推搡将人推出去。
就在他的手要碰上明棠的那一刻,明棠抬起眸子来。
明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可是清冷的双眸此刻却犹如冰山一般,浑身散发着摄人的气势。
让周围的空气顿时间停滞,廖大师的手不自觉的停在了半空中。
大约十秒钟之后,他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给唬住了,他的脸上出现一丝羞恼。
“你看我做什么?即便是你今天把老夫脸给盯烂,老夫这番话也没谁能够找出半句错出来,我……”
他还在喋喋不休地争执着。
而此刻经历过一阵凝神屏气的轻拿轻放之后,明棠终于将狼嚎和绢丝所分离。
值得庆幸的是,在她的细心入微之下,绢丝并没有发生任何的损坏。
此刻他终于有时间将目光重新投向廖大师,没等廖大师将话说完,他就已经率先打断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知道这幅画的来历?”明棠眼眸抬起,慢慢将手中的狼毫笔放下。
她虽然不喜争强好胜,可是更不喜欢有人贬低她师父甚至怀疑她的能力。
廖大师闻言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既然你知道,为什么我刚才问你你不说?照我看你只是想拖延时间而已,是不是觉得工会长来了我拿你就没有办法了,我告诉你,就算是黄院长来了,老夫今天也不怕。”
“这副是徐渭的菊竹图,徐渭的泼墨写意花鸟画,别开生面,自成一家。其花鸟画,兼收各家之长而不为所限,大胆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