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跳到高苗苗身前,睁着一双大眼睛,气咻咻地瞪着张怀山,那小眼神嗖嗖的,恨不得在他身上扎几个洞。
那模样活像一只被惹毛得小兔子。
“你站住!再往前我就拿石头砸你!”
念友本来是跟在高苗苗和涵涵后头的,听到张怀山的声音连忙转身,从地上捡了块石头举在头顶,好像随时准备松手往下砸。
“高苗苗同志,我没有恶意。”
张怀山摆摆手,往后退了两步,连忙向高苗苗表明态度,又冲涵涵、念友两个孩子露出一个慈祥的笑脸。
“小朋友,我只想和你俩的娘说说话,我没有恶意,我保证不会做坏事。”
两个孩子才不相信他的话,依然怒视着他。
见状,张怀山有些尴尬地看向高苗苗,干干的笑了两声,“高苗苗同志,你看,这……我们又不是仇敌,也不用着这么如临大敌嘛!”
说着,他话锋一转,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变得幽深,意有所指的说道:“除非,你真的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高苗苗自问从来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俯仰无愧,此心可鉴日月,我并不认为自己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高苗苗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坦坦荡荡,目光也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他。
她站的位置比张怀山高,这样居高临下的,张怀山的脸正对着太阳,她正好将他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一张清瘦的脸,不是那种看着很柴的瘦,看着很精神,头发花白,因为瘦而显得眉骨有点高,一双不大的眼睛,深褐色的瞳仁内暗含精光,下颔留着三寸左右的山羊胡,一身靛蓝的道士袍,看着很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既然如此,那你怕什么呢?为什么不敢和我说话?”
高苗苗不是年少气盛的小年轻,不吃张怀山的激将法,对此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我还有事,没有有闲功夫和你磨牙。涵涵、念友,我们走吧,奶奶还等着我们给她拿饭去呢。”
高苗苗冲两个孩子招呼了一声,对张怀山客气的点头微笑了一下,紧接着便要带着两个孩子往前走。
高苗苗对两个孩子说的话其实也是说给张怀山听的,见她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张怀山也不好厚着脸皮硬拉着她说话。
人家都说了外头干活的人还等着她拿饭去。
张怀山眯眼看着高苗苗带着两个孩子渐渐走远,两个孩子蹦蹦跳跳的往前走着,不时便转到高苗苗身边和她说着什么。
高苗苗也时不时的低头和两个孩子说说话,不知道她说了什么,逗得两个孩子咯咯笑起来。
山谷里不时的回荡着孩了们欢快的笑声。
看得出来,高苗苗和两个孩子的感情很好,两个孩子很依恋她。
“奇怪,明明肉身和灵魂之间不契合,怎么就看不出来它是个什么呢?”
张怀山用了它而非她,皆是因为他看出来高苗苗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
他师从龙虎山,行走世间为的是降魔卫道,激浊扬清,正本清源,曾经龙虎山是何等的风光,管你是皇亲贵胄还是富毫巨贾,哪个来龙虎山谒拜不是恭恭敬敬。
可惜千年的风光到他这一代早就不复存在,他也只能在记录本教历代记年录中窥见当年龙虎山曾经的无限风光了。
自从四十几年前,师父和师兄们下山参加抗日,一去就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留下几位年老师祖和只有八岁左右的他在龙虎山上每日功课斋醮不缀。
只是几位师祖相继羽化之后,龙虎山只剩了他一人支撑。
世道难艰,他要生存,要将龙虎山传承下去也只好入世,只是现今的世道四海升平,海清河宴,他没什么用武之地,只好给走街窜巷,给人家看看风水,算算命,有时也驱驱邪。
上回高家人找他驱邪,他只以为是一桩来钱快的小事,这世道现在哪有什么妖魔鬼怪,都是人心作崇,他只要装模作样的糊弄一番,然后拿钱走人。
没想到这高家事也真是棘手,钱没拿到不说,还白白挨了人家一笤帚。
不过他也真看出来这个高苗苗身上不对劲。
平时为生计所迫,算命看相,捉鬼驱邪大都是靠坑蒙拐骗,但他确实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但那些驱邪的手段用在高苗苗身上完全不管用,他心生怪异的同时也有一些恐惧。
他虽然是道士,但终究还是人,是人大都会对未知的东西心生恐惧,这也没什么。
在这一点上,张怀山倒是很坦然。
那天他跟着围观的人群悄悄离开程家,连高家的钱都没有顾得上去要,连夜就赶回了龙虎山。
翻遍了正阳宫藏录的典籍都没能理出头绪,他又怕高苗苗藏身在程家所谋者大。
龙虎山正阳宫道士以除魔卫道为已任,他虽然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