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没钱。
看起来是一个被黑社会威胁的无知可怜少女。
蒋煜想不通的是——
她哪来的错觉认为自己需要劫财。
一时他居然有种面对醉鬼的无语。
“别哭!”他不耐地低声吼他。
小鱼儿一下子噤声,因憋得太急难受地打着哭嗝,见未流尽的眼泪在眼角慢慢聚成冬天赛里木湖的雪泡,他恐吓这个吓得全身发抖的小鱼儿:“眼泪要是敢流出来我就把你拖到巷子里打一顿。”
周喜弥胡乱擦拭湿润的眼角,边擦边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没哭,你别打我,放我走吧。”
蒋煜放开她,居高临下的审问她:“告诉我,你刚刚在哭什么?”
“告诉你,你就放我走吗?”她尝试谈判。
“轮得到你跟我讲条件?”
周喜弥想不通眼前莫名其妙的男人问这个的目的,但为了保命她把电话里的内容大概的复述了一遍,说到伤心处眼泪又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蒋煜双手插兜里面无表情听完这个愚蠢少女的悲惨人生简史。
周喜弥命浅的爸爸在她小时候出意外去世,脆弱的妈妈把养大她作为精神支柱,养到她成年后再也承受不了失去爱人的悲伤出现抑郁自杀的趋势,亲戚建议她别在妈妈面前晃免得触景生情,凑了一笔钱把六神无主的她送到白礼打工,可是妈妈前不久还是自杀了,那些坏亲戚不仅哄骗精神状态不好的妈妈打了欠款还瓜分了她家的拆迁费,现在的她除了一大笔债一无所有。
“我好蠢啊。”
她支撑不住再次蹲下来,酸涩的泪腺勉强挤出一滴小小的泪珠,它在眼眶里孕育出来时像绣花针刺痛她的眼球。
该。
蒋煜看着面前无助的发顶给出自己最精辟的评价。
可周喜弥瘦削止不住耸动的肩膀像是不断求救的信号,被酒精熏坏的他竟该死的心软了。
“蠢东西,缺钱是吗?”
他蹲下来强硬掰过她的头,话语里的尖锐直直刺向毫无反抗之力的周喜弥。
吸鼻子的她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慌张地挣开他双手,他随意地拎着她的衣领像拔萝卜把人拽起来。
“我有钱。”
“……”
他的手插进她后脑勺的发丝,高挑的身形靠近了些,在阴暗逼仄的巷子里远远看去他们像是在路灯下接吻。
“我包养你,你的事情我来处理,答不答应。”
他的声音像加了一层龙舌兰滤镜,阴暗粘稠。
没什么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