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煜想起不久前,孟朗挽着他的肩问了他一个问题。
“七夕蒋总居然来我这?真是稀客啊稀客,怎么了,柳依依她没请假陪你?”
包厢内一片灯红酒绿,他坐在沙发上瞥了孟朗一眼,讥讽道:“你脑子喝残了?七夕我不能来这?”
孟朗又开了一瓶香槟,大咧咧道:“之前的七夕你不一直陪着周喜弥,别提来了,我就说一句七夕有派对,你都会说关我屁事。”
“所以今年我以为是柳依依没空,让蒋总独守空房了,实在难耐寂寞才与我这种孤家寡人同流合污的,还偷偷开心呢。”
蒋煜越听脸色越差。
柳依依于他不过像条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狗,孟朗这番话无意间将他的身份贬低不止一个层次。
“你守你妈的空房。”
蒋煜冷声道,将续上还没喝上一口的酒杯扣在桌上,水晶灯光在杯底绽出一道彩虹。
孟朗习惯了他乖僻的性子,见状也只淡定回道:“我爸妈正度蜜月了,容不下我这么大一孩子,让蒋总失望了。”
蒋煜闻言默了默,默不作声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算辛辣的液体滑进胃袋和喝了一杯纯净水没什么区别。
窗外吹来一阵夏风,他转头望了眼窗外灰寂的夜空,莫名生出身边的喧闹无聊透顶的想法。
他不会浪费时间在没意义的事上。
蒋煜正准备要走,不久前离开的女孩回到他身边,眼神拘束地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打钞票。
“蒋总,这是我买衣服剩下的钱,还给您。”她唯唯诺诺道。
女孩今年才满十八岁,面上还有未消的婴儿肥,现在换了一身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比刚进门那会看上去顺眼多了。
孟朗是个被好色塞满脑子的种马,时不时就打着莫须有的名义开派对,然后叫来很多年轻貌美的女大学生给他助兴。
美其名曰人多热闹。
小蝴蝶就是其中一个。
她进来时穿着风尘至极的透视裙,裙摆短得只能盖住内裤,蒋煜正跟人打牌,无意中瞥见觉得不搭,便招手将人叫来,给了她几万块,让她换一身适合自己的衣服。
真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这么纯良的人,买好衣服还挺拾金不昧,特意回来一趟将余下的零钱还给他。
“施舍我?”蒋煜轻笑道。
小蝴蝶似乎很怕他误会,他话音未落,她脸便涨得通红,不停地摆手跟他解释。
面对她的长篇大论,蒋煜意外好脾气地笑了笑。
小蝴蝶脸更红了,她朝前迈了几步。
只见前一秒还在微笑的蒋煜,下一秒便微笑着将她推倒在地,不带一丝笑意地看她一眼,闲庭信步地走了出去。
她倒地的声音很大,有不少看戏的视线飘过来,她红着脸茫然无措地爬起来,迷茫地看向离她最近的孟朗。
孟朗对她友善笑笑,轻声说道。
“装也得有个底线,别把单纯装成了智障,知道吗?傻逼。”
孟朗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小蝴蝶的手段太低级了,他都能看穿,蒋煜怎么可能看不穿。
她一进来一脸怯懦和不自在,明眼人会觉着是不是被迫来的模样立刻引起了孟朗的注意。
会有人把不错的苗子当作金钱强制送进某些场所,这种事不少,但这种事很少在孟朗这发生过。
他的地盘多得是人想进,他们只希望竞争越少越好,怎么可能好心带进来一个人。
蒋煜给钱让她买衣服算是难得的好心,给了她一个走的机会。
如果是被迫的,有点脑子都知道趁这个机会快跑,而不是傻乎乎地回来还钱。
回来只代表两个结果。
要么她可能霸总小说读多想扮猪吃老虎,要么是真的蠢得无法自拔。
无论哪个结果,于蒋煜而言都是最次的玩意。
蒋煜哪能有耐心继续陪她演下去。
没有耐心的蒋煜倒是有耐心自己开车回家。
回到家,周喜弥的身影像是无处不在,一会儿一会儿出现在他面前。
他为了摆脱这种幻觉,无所事事地去拼无聊的拼图。
拼着拼着,孟朗的话又响在耳边。
他这才意识到,前几年的七夕,他好像真的是陪在周喜弥身边过的。
但他对于这种节日一般没什么仪式感,只是平常的吃饭和抱她睡觉。
今年他们分开了,那么周喜弥会怎么过七夕?
会不会和之前一样躺在男人身下?
只不过今年的这个男人不是他。
他在酒色中沉淫许久的灵魂堪堪缓过来一半,残留的冲动致使他拨出这个电话。
万幸的是,听声音她好像没有。
可不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