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知的周喜弥准备先将人扶进去再叫护士。
她刚把蒋煜从门框移开,蒋煜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向她,她赶忙接住,生怕他出事了连累自己。
现在病房里就他们两个人,病房里又没有监控。
如果蒋煜出了什么事,只要蒋煜嘴巴一张说是她,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死了倒也还好,就怕瘫痪了要她负责一辈子。
蒋煜的脑袋埋在她脖颈,他出院前洗了个澡,换了件灰色的休闲衫,清晨的沐浴露味道从颈间析出。
周喜弥正担心受怕,混着清新温热的香味冲醒了她急中出乱的浆糊脑子。
清醒后的周喜弥缓缓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等会!
蒋煜一个大男人如果真的没有意识地倒下了,她还能像现在稳稳当当地站着?
她转头看了眼敞开的门板。
医院的保洁工作做得很好,玻璃钢门擦得干干净净,她仔细看了下,发现看似柔弱无力的蒋煜的手臂不老实地围在她腰间。
如果不看蒋煜紧闭的双眼。
说他们在拥抱也不为过。
晕倒的蒋煜似乎也察觉到怀里人的想法,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悄悄摸摸地松开了。
……
周喜弥面色一凛,用力撑着他的胸膛往外挣扎。
蒋煜像团踢不动的铁板一动不动,轻轻松松地将她桎梏在他怀里。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喷洒在颈间的呼吸越来越热。
“蒋总,人要脸树要皮,请你自重点!”
蒋煜依旧装死。
她又用力推了推他,因为男女力量的悬殊她实在推不动,她气急了,咬紧牙关卯足了力气掐他胳膊。
周喜弥使了吃奶的力气,蒋煜眉头都没皱一下,还有闲心轻轻闷笑一声。
短短的音节似乎在讥讽她的不自量力和愚笨。
周喜弥更火大了。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她是人。
“啊!”
她尖叫出声,又是掐他又是打他,随时钻空子使劲向外挣脱。
蒋煜也不装了,手臂猛然用力,将她揽入怀里,懒懒地靠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小佛,让我靠一下,我真的有点难受。”他轻声请求。
蒋煜没说谎。
他一开始确实头晕眼花,不过身体素质摆在那,他很快就缓了过来。
正准备睁开眼睛时,周喜弥柔软的手掌猝不及防地覆在他手臂。
因为提着果篮站了许久,她的手心仿佛藏着一颗火热的小太阳,温暖着他没有彻底恢复过来的神经。
她的声音很久没有这么温柔和清晰地绕在他耳畔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之前有一年的夏天。
他好像是因为打泰拳伤到了手腕,手腕红肿一圈,去医院简单处理回家后仍然觉得不舒服,一直摇晃着手臂。
第一部电影刚刚杀青的周喜弥好像没注意到,一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他看着四肢健全的她,莫名觉得自己被无声嘲讽。
于是他叫她过来,说自己手腕扭伤了,需要热敷。
周喜弥挠了挠头,转身去拿毛巾,他又喊住她,说用她自己的手就行。
周喜弥眉头微微蹙起,虽不解,但人还是过来,听话地将手掌轻轻覆在他手腕上。
他看着和他一样损失了一只手使用权的周喜弥还觉得不够解气。
他想了很久自己不解气的点,眼神一直在周喜弥身上扫射,想找出一处自己不满的肢体。
周喜弥那时脸皮子薄,在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神下,脸蛋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红,手心也越来越热。
他视线最后停留在她哑了一天的嘴上,终于找到了不满的由来。
周喜弥回来后没有及时关心他,哪怕被安排做奇怪的事也没有问上一句。
仿佛出去一趟被毒哑了。
但也不对。
蒋煜仔细回想,发现周喜弥的话一直很少,大部分的话题都是他主动挑起,不仅这样,他还占了对话内容的百分之八十。
他不开心了。
于是他让憋红了一张脸的周喜弥说点好听话。
如果没说到他满意的地步,她就不能走。
她迟疑了会,问他如果急着要上厕所怎么办?
他回答在原地解决。
那天周喜弥绞尽脑汁想词语地夸他,什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在她嘴里不知道打了多少转。
蒋煜被人吹捧过很多次。
早就对拍他马屁的话术都免疫了,也可以说是嗤之以鼻。
但同样的词从周喜弥嘴里说出来就是好听。
可能是因为她的声音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