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深正靠在远处的一棵树上,安静的吸烟,猩红的烟尾烟雾缭绕,环住他眼底的情绪。见楚知闲过来,像个被发现做坏事的孩子,赶紧掐灭了烟头,顺便抬手拍走身上的烟味。
他记得,楚知闲是闻不了烟味的。
感觉烟味去得差不多了,谢行深也向他走去,两人碰面。
“睡得怎么样?”
刚抽完烟,谢行深的嗓音还有些沉,略带沙哑。
“还不错。”楚知闲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红了,他道:“到多久了?怎么没有叫醒我?”
谢行深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单手插兜站在原地,闲散道:“看你睡得太香,不舍得把你叫醒。”
这句话是有点露骨了,超出了正常朋友该说的话的范围。
楚知闲不知道怎么回答,尤其是他也不清楚谢行深现下对他的想法情况下,他只得岔开话题,问道:“这是哪儿?还挺漂亮的。”
“春天来这才好看。”谢行深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没有细究,他嗓音低醇,夹杂着愉悦:“郊外的一片天然美景,某年无意中发现的,我很喜欢这儿。”
谢行深深呼吸一口气,阖眼:“来这儿待会吧,我就觉得整个人被净化了样,心里烦躁的时候我都会一个人开车来这躲清静。”
谢行深没说错,这一片确实适合来放松洗涤自己。
草儿广阔无垠遍天地,树木整齐排放河岸边。
正值秋季,草木泛黄,岸边一棵棵枫树,举着那被秋风染红了的叶,在微风中摇曳,发出轻轻的哗哗声,偶尔落下几片红叶,给发黄的草坪点缀斑斓的色调。
在这空间中,很难不让人全身心投入其中。
楚知闲也跟着深吸一口气,整个呼吸系统都跟着净化了不少,很舒服很轻松。
很像他目前这个状态。
谢行深坐在了草地上,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懒洋洋地偏头道:“过来坐。”
两个人躺在草坪上,整齐划一的望着上方天空,短暂又闲暇的放空了自己。
良久,楚知闲打破了这份宁静,轻声地开口道:“我离婚了。”
谢行深嘴角上扬,双手抵在脑后,似乎心情很好,嗓音慵懒:“我知道。”
楚知闲转头望了他一眼,也是,拖个行李箱魂不守舍的走在大街上,任谁看都像刚经历过情感波折。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不想问。”谢行深很快的回答。
楚知闲也没有再说话,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其实你在车上睡着的时候,哭过了。”谢行深再次开口道:“还叫了他的名字。”
“是吗?”
原来在车上感受到的异样是因为他哭了,还叫了他名字……
楚知闲张开双臂搭在草地上,让自己看起来很惬意,他笑道:“哭一哭,烦恼就少一少。”
这句话,是他年轻时最敬爱的人曾经说过,他记了很久很久。
谢行深知道他没有说真话,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就像楚知闲问他为什么不问离婚理由一样。
需要问吗?想说自然会说出,不想说问了也只是模棱两可,把早已编排好的说辞拿出。
这不是他想要的。
谢行深舌尖轻抵着上颚,忽然间好想抽烟,刚刚抽烟只是为了去燥。
因为他放心尖的宝贝哭了,因为那个废物。
操,谢行深低骂了一声。
现在他想抽烟因为自己心烦意乱,楚知闲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牵着他的每一根情绪。
“楚知闲,我一直有个问题没有问你,今天我想知道答案。”
“你问。”
谢行深坐了起来,面朝他,语焉不详地问道:“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他?不要告诉我是时间问题。”
但其实要真正提时间的话,谢行深可比祁肆认识楚知闲还要早,但天不遂人,他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在谢行深说完话之后,楚知闲短暂的陷入了回忆……
该怎么说呢,说那个中午,不浮不躁,一个叫祁肆的少年毫无征兆的闯进了他的生活?
还是说祁肆如何在他青春岁月里留下各种美好的记忆吗?
都不是。
是那句“我的媳妇我自己宠。”
是少年的眼光带着坚毅,阳光不偏不倚落在他身上,好似披上了霞装,耀眼又夺目。
是楚知闲对上他的眼,那一刻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眼沦陷,毫无缓冲。
“一眼,就那么一眼呀,我就陷进去了。”
最后一句,楚知闲带着无尽的悲伤和怀念。
青春谁不美好?青春谁不怀念?
人都是依赖记忆而存活的生物,他不断在幻想能不能回到从前,但是没有办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