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闲的神情依旧镇定自若,语调低沉而平稳地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今日,他再一次的掏空了自己,没有丝毫隐瞒,似乎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而非亲历之事。
然而,在他那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楚知闲的双手撑在地面上,仰头望着那湛蓝的天空。天空依旧是那么的美丽,但是在他的眼里,却只剩下了一片空洞和麻木。
楚知闲的思绪渐渐地飘回到了过去,那些曾经的痛苦和不堪再一次涌上了心头。
祁肆沉默良久,心中思绪如潮水般汹涌。现下他终于明白了,怪不得之前他说小楚会画画后,小楚的反应会那么大。
因为曾经经历过一段痛苦的过去,所以不想再次踏入深渊,不想再次受到伤害,他把自己包裹住了,这样,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所以,祁肆当时以为的谦虚也不是谦虚,而是小楚根本不想让他知道,怕重蹈覆辙。
有些事,经历一次就够了。
祁肆的心在痛,小楚现在这样没有被打垮,是他自己顽强的意识,是他怀揣着对梦想的一腔热血而活。
心疼之余他的心中不免又泛起一股愧疚之情。祁肆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帮助小楚,却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却让小楚回忆起那些痛苦的过去。
祁肆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开不了声,缓了好久才哑着声道:“抱歉,小楚,我……我又一次让你陷入痛苦中了。”
楚知闲呆愣了许久才从冰冷的麻木中回神,在某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从未见过面的父亲在对他笑。
就这一下,楚知闲的眼眶里蓄满泪水,如今这地步能怪得了谁呢?他们不是神,扭转不了乾坤,结局早已注定,他们只是遵守应有的生存法则。
楚知闲叹道:“和你没有关系,回忆虽不堪,却可以警醒自己,但不能深陷不可自拔,人要往前看,永远别回头。”
祁肆微微一笑,看吧,这就是小楚,这就是他爱的小楚,永不屈服,永远闪耀。
“小楚,有机会给我画张画吧,可以吗?我想看。”
楚知闲轻轻一声,承诺道:“好。”
说完再次陷入沉默,楚知闲很明显不想再开口说话。
气氛有些压抑,祁肆气狠狠地掰断了手中的小树杈,咬着牙道:“我觉得还是打轻了,他应该下辈子都别想下床的!”
“不过……”说到此处,祁肆顿了一下:“他应该没有下辈子了。”
?
楚知闲不明白他的意思。
祁肆没有解释,转过头问道:“想不想听我为什么会打他?”
以前的楚知闲可能很想听,很想知道郑乐文为什么会被打,但是现在吧,他无所谓了,人各有命,他怎么样也都是他咎由自取,此后他们也再无见面的可能了。
祁肆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自顾自的道:“其实现在想来,他这个人天生就是坏种……”
——
祁肆第一次见郑乐文是在初中某个夜晚的某条小巷里,那时他刚忙完手里的东西准备回家。
夜色如一块沉甸甸的绸帷,轻轻地覆盖在整个城市的上空。星星点点的灯光穿过茂密的枝叶,洒在祁肆那稚气未脱的脸上,映出他眼中的坚定和未来的憧憬。
祁肆喜欢夜晚,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感受到真正的自由与宁静,这是属于他的归宿。
正当他路过一旁的巷子时,却听见里面传来女生被捂住嘴含糊不清的求救声。那声音如同一只受伤的鸟儿,在黑暗中挣扎着,试图寻找一丝光亮。
祁肆停下脚步,巷口的黑暗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地困住。他都如此,巷子里被束缚住女生此刻内心亦是如此。
深夜的小巷,四下无人,这可真是“犯事”的好时机。
没有多想,祁肆凭着多年来打架的经验冲了进去,终于,他在巷尾看到了两个黑影,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正捂着一个女孩的嘴,手却不老实的上下游走,而那个女孩则在不停地挣扎着。
祁肆是真觉得糟心啊,男人不犯罪是不是会死啊?他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掂了掂重量,控制好力度,正好懵逼不伤脑。
祁肆对着他脑袋,瞄准,准备发射,好心提醒道:“那边的,看我,把你脏手拿开,别逼我跟你动手啊。”
听见声响后,两个人齐齐地望向他,女生眼里满是惊恐,眼中蓄满了泪水,见有人来她仿佛看到了救星,如同茫茫大海中突如其来的一块浮木,眼里不再是惊恐还是喜悦和求助。
郑乐文被打断了好事,满脸不爽,怒气冲天道:“你谁?没看见老子正忙着了吗?!给你三声警告,还不快滚?”
祁肆丝毫不恼,他把石子轻轻向上一抛,后又稳稳的接住,啧,怎么好心提醒还当驴肝肺了呢,果然有些人啊,就不适合给他放一条生路。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