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崇冷笑一声,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抽了一口烟。
尼古丁入肺,陆崇惬意地眯上眼,像个瘾君子。
陆恒知道陆崇再一次拒绝了他。
可他不甘心:“整整三年了,你还要我等多久?”
陆崇不搭腔,陆恒继续:“你要实在没把握,不想出手,那我自己看着办了。”
“你打算怎么办?”陆崇表情变得严肃。
他将烟蒂随手按在秦美晴的肩膀上,在她呲牙咧嘴却无声抽气声中,再度冷笑。
“你有办法,会乖乖等这三年?”
陆恒闭了闭眼,睁开时,眸色猩红:“三年前他有万亿项目傍身,不好动手,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正是动手的好时机不是吗?”
“蠢货。”陆崇毫不客气地辱骂唯一的儿子。
“亿级别的项目可保陆氏十年辉煌,也能保陆渊十年荣耀。”
“可你真的甘心等十年吗?”
陆恒道:“且不说十年后还有没有人记得咱们父子,就说陆渊,他能拿到一个那样的项目,就能拿到第二个,真等那一天,他的威望只会更高,我们只会更难得手!”
陆崇不赞同地摇头:“没有一击致命的契机,我们永远无法得手。”
契机契机又是契机。
可契机这玩意除了自己创造,就只能看天意,如果天意一直站在陆渊那边,那他们就永生永世地等下去吗?
陆恒掐了掐掌心,心中的愤恨到顶后,是无力的颓然。
可他没有陆崇的支持,什么都做不了。
抬眼扫了一下秦美晴。
陆恒面无表情地说:“妈,明知道会面对什么,为什么还要来?”
被喊到的秦美晴颤了一下。
方才被烟蒂烫伤的地方已经没了痛感,只有深入骨髓的麻木。
她抿了抿唇,偷偷撇了一眼陆崇。
见陆崇没有露出不耐的神情,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示意陆恒赶紧出去。
在陆崇面前说那种话,他是不想让她活了吧!
当然,她明白陆恒是好意。
她是他的母亲,心疼她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方式不对。
陆恒无视她的暗示,想要继续说什么,秦美晴起身冲过去,抱住陆恒胳膊往外拖。
陆恒叹气,但还是遂了她的意,一起跟她走到门外。
眼瞅着陆崇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了,秦美晴才说:“你们父子都在这边,我当然也要过来,这样咱们一家三口才能团圆。”
陆恒恨铁不成钢:“你把他当丈夫,当家人,但他把你当什么,当你是...你不清楚吗?”
陆恒忍了忍,终究没把‘畜生’两个字说出来。
那太难听了,对秦美晴是种伤害。
秦美晴脸上黯然一片,想来也是想到了不好的话,可她很快换上笑脸,粉饰太平。
“你爸当然当我是妻子啊,而且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我们大多时间是恩爱的。”
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陆恒闭了闭眼,从秦美晴的怀抱中抽出胳膊:“你要是能把作践宋时微的劲头儿用在我爸身上,也不会落下一身疤。”
秦美晴不以为意:“那不一样,宋时微是个外人,可你爸是家人啊,怎么能对付家人。”
想到什么,秦美晴紧张地叮嘱陆恒:“宋时微已经跟陆渊结婚,你以后离她远一点,记住了吗?”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放在母亲身上也是同理。
秦美晴能看出陆恒对宋时微的执念,这执念来得莫名其妙,但不得不防。
陆恒不耐道:“我知道,你顾好自己就行。”
...
陆恒没有留下来住,坐车来到自己买下的公寓。
公寓楼就在宋时微公司的对面,中间隔着一条河。
河水清澈,河边还有熙熙攘攘的人,但陆恒都没兴趣。
他拿出望远镜,坐在床边瞭望对岸的人。
一身墨色西装的宋时微正在会议室跟员工开会。
她表情严肃,思考问题时会下意识蹙紧眉头,用指尖敲击桌面。
这是陆渊从未见过的风景。
陆恒心中悸动不止,甚至想跟陆渊炫耀一下。
可他不能。
任何的节外生枝都有可能变成打草惊蛇的契机,陆渊太敏锐,他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忍着悸动,陆恒找出相机,隔着窗子对着宋时微拍了几张照片。
距离太远,镜头放大后拍出的照片像素不太好,但他却视若珍宝。
等宋时微结束会议,陆恒打开电脑,将方才拍下的照片和手机里存储的照片传到电脑上。
然后再借助电脑,一张一张地放大、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