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难免委屈,但看着宋时微逐渐苍白的小脸,又觉着自己矫情。
他一个大男人,跟个病人计较什么?
而且已经做了决定,等宋时微病情稳定后,就放她走,那什么时候切割又有什么所谓。
或早或晚罢了。
陆渊心里悲凉,但面上不显,轻声道歉:“抱歉,以后不会了。”
不会什么?
不会凶她吗?
宋时微觉着陆渊应该在心里演了一出大戏,但她猜不透,也不想猜,只微笑着说没关系。
反正他们这种塑料夫妻情,过度揣测或者干涉对方的想法都是逾越。
“那我现在可以休息了吗?”
“可以。”
宋时微闭上了眼,发现陆渊并没有打算出去,只简单翻了个身。
她想陆渊应该没有那么畜生。
她流产,他残疾,又是在病房,陆渊应该不会碰她。
不过他都残疾了,孩子是怎么来的?
宋时微盲的那些年,没少听各种类型的小说,想到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小脸一瞬间涨得通红。
这塑料夫妻情也不是好维系的,她牺牲好大哦...
正尴尬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继而是满室饭香。
宋时微顾不上尴尬,伸着脑袋瞧了瞧,瞧见一个中年妇女正在从保温箱里往外掏餐盒。
听到病床上的动静,妇女扭头,对上宋时微亮晶晶的眼。
阿姨赶紧放下手里的餐盒,凑过来关切道:“太太,你感觉怎么样?”
“啊...”
宋时微快速看了女人一眼,重新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餐盒上说:“我感觉饿饿的。”
阿姨笑了一声,边说边打开病床上的小桌板:“马上就能吃,马上就不饿了。”
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宋时微心里很熨贴。
快速将饭菜转移到小桌板上,宋时微帮忙一起打开饭盒。
总共四菜一汤,全是宋时微喜欢的菜色。
她因为忘了陆渊,所以通过陆渊认识的人或事也都不记得了,可她觉着阿姨亲切,想来是从前关系不错的缘故。
一个人吃饭有些尴尬,宋时微抓住阿姨的衣角扯了扯,说:“这么多我也吃不完,阿姨陪我一起吧。”
阿姨满口答应,可人刚坐下,就察觉背后有道视线扫过来,灼得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阿姨朝后看一眼,发现是陆渊,知情知趣地起身,并讪笑道:“先生也没吃呢,让先生陪太太吃吧。”
宋时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一脸深沉的陆渊。
想想陆渊找来那么多医生来,虽然没派上用场,但心意总是在的,便没拒绝。
“那就一起吃吧。”说完视线下移,看看他的腿道:“但你在轮椅上是不是够不着?”
她抬了抬下巴,继续:“需要我下去到那边餐桌吗?”
“不用。”
陆渊面无表情地控制轮椅来到病床前,然后撑在床边缓缓起身。
宋时微默默睁圆眼,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看到陆渊站起来,她居然有点小感动。
鼻头也酸酸的。
等陆渊完全坐在她对面,抬眼瞧见宋时微一脸见证医学奇迹的表情,嘴角抽了抽,说:“坐轮椅是比较虚弱,不是残了,不用这么惊讶。”
“......”
宋时微瘪瘪嘴,埋头吃饭。
反正她不清楚,也不关心,就是想到刚刚流产的孩子,不是她单方面出力有的,稍微宽了心。
可到底是活生生的一个孩子,即便没有感情,从身体里剥离出去的痛感还在,她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饭菜很可口,但宋时微并未吃多少。
吃完饭想到陆渊不是残疾,随时都有可能爬上她的床,赶紧将人往外赶。
她现在还不想跟陌生的丈夫同床共枕。
陆渊不想跟宋时微起争执,顺着她的意离开病房。
但他并未走远,就靠在轮椅上一瞬不瞬地盯着房门沉思。
不多时,小林过来汇报,说是陆恒找到了。
陆渊眸色一寒,操控着轮椅离开。
陆家老宅。
陆恒被人五花大绑地丢在陆家祠堂。
闻讯赶来的陆崇正试图突破人墙将陆恒救出来,可门里门外守着的全是陆渊的人,他进不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崇越来越焦躁,脸也越来越黑。
这不单单关系着陆恒有没有可能接管陆氏,更关系着他这个新任家主的脸面。
堂堂家主被人拦在祠堂外,传出去他的脸都没处搁。
当然,被人知道陆恒嗑药,也很麻烦。
硬闯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