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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宁国府的珍大爷还在世的时候,就早有传闻说他和秦可卿不干不净,那一回焦大醉酒骂起来就骂的这事。
哼,一个沉迷修仙的,一个好色老不死的。两个人也从来不管事儿。有他们不多,没他们不少。
贾赦还专爱弄各种宴会饮酒作乐,以前天香楼还开着的时候,无一日消停。后来天香楼锁了,又在自家后院,又是投壶射箭,又是找小倌人饮酒作乐,一通乱来,当她不知道呢。
死了才好。这些个只管花银子——管出不管进的,死了才叫清净。
王熙凤心中这么七七八八编排了一通,可她嘴上不能这么说呀,到底还是要顺着老太太的意思来才好。
王熙凤只能笑着对贾母说,“老太太说的很是。必然是冲撞了什么,才导致如今这局面。依我说,这事倒也不能连着来。让外人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揣测了,却是看笑话了。”
“须得隔着一段日子。挑个好日子,捡个别的吉利借口。再细细挑了有名望的高人道士来,予以重金,让他们好生齐全做一回祈福道场,岂非好?”
贾母点点头,深以为然,“行,那就依你的。只是苦了迎春这个丫头。守孝三年……这三年后可不成老姑娘了。哪里再给她挑好的去?要不我想着按老规矩,成亲要趁热孝,就赶着这两日。替她找个好人家吧。”
“老太太这也不用急,我让人去外头慢慢打听着。也趁着这三年找个好的御医替迎春妹妹好生调理。呃……这外头如今传得名声也委实不太好。”
“但我想着,这宫虚体寒也是常见的不足之症,总有《千金方》之类的好好养着。咱们荣国府什么药没有?等三年后养好了,我这头再仔细给她挑个好的。岂非比如今非要趁着热孝里,乱找乱碰的好?”
老太太点点头,也忍不住笑起来说,“我也是老糊涂了……听你这么给我一掰扯,倒也确是这个理。你看我急的。”
“老太太您是操碎了心呀!这些个孙女,外孙女哪个不是你上心尖上的宝贝?”王熙凤笑着说。
“要说最宝贝的自然是黛玉的丫头了,我本想着要说给宝玉的,可如今冷眼瞧着,两个人竟是越发生疏了。竟比初来的时候,还要疏远……就同一般亲戚似的,可半分瞧不出情意来。”
一说到这个贾母就忍不住叹息起来。
她摸着手上祖母绿的扳指,忍不住说,“我也知道,元春那孩子本来想着把宝钗说给宝玉的。也有些是为了那坊间流传的金玉良缘的说法。”
“我本也以为这是天生一对。可谁知宝钗心气高的很,是要进宫去做妃子、做娘娘的。”
“哎呀,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太太,您又操心这个做什么?”王熙凤劝起来,“黛玉这几年还小。等到了岁数我自然也会替他留心的。她爹如今连连高升。哥哥将来若在金榜题名,当上大官,她自己又是这么才情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人。怕是整个京城要配得上她的人,一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了。”
老太太这才略略点头,也拍着凤姐儿手说,“你既然有这心,替我留意着就好。都说京城藏龙卧虎,要是这里头都挑不出好的世家子弟来,那别的地方就更别说了。”
王熙凤笑起来,“自然省得,看老太太焦心的。”
一时鸳鸯正好进来奉茶,王熙凤眼眸一转,又说到茶叶上去了,竟是只字不再提迎春与黛玉的亲事。
这一日晚上紫娟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要送东西给鸳鸯。到底还是忍不住,她偷偷问鸳鸯,“前几日忙,今日终于抽空来见你了。这下你可安心了罢,再也没有那死老鬼逼婚了?”
鸳鸯秉持着不多说漏嘴的,因此也只略略点了点头。她一时提起了黛玉的事,“我这里倒有一句你带话给你家林姑娘,但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否则白瞎了我做这好人呢。”
“??”鸳鸯越是这样说。紫娟到越是好奇,连忙推推她说,“但说无妨。我绝对是半个字都不会提你名字的。”
“琏二奶奶和老太太似乎在琢磨着,要给林姑娘留心找好人家呢。”
紫娟听了非常惊讶,忍不住惊呼,“这是哪和哪,怎么突然又会提到这茬儿?”
鸳鸯也是摇摇头轻声说。“我也不知。只是给你和你家主子提个醒,到时候心里有个底。”
紫娟一回到潇湘馆,就急急忙忙把这事同黛玉说了。她只不提鸳鸯。又说,“姑娘,我想着,你将来若真的嫁了人。我又还想着要服侍姑娘,就要做姑娘的陪房了。”
黛玉脸上一下子红了,轻声啐了一口,“怎么突然又说这个?我可不要什么陪房的、陪嫁的丫头。我将来夫君便只得我一人。若是妻妾成群,那我宁可不嫁了。”
“我们家姥爷。就只夫人一个。伉俪情深,恩爱无比。”雪雁正好在旁边沏茶也跟着说,“我们家姑娘看在眼里,当然也希望将来能找个一心一意对她的,又怎会弄三四个陪房丫头再一堆小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