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哥,这件您打算入手吗?要是还要考虑,能不能让我看看?”
近10分钟过去,国字脸男人已经鉴定完了自己手上的双耳瓶,一脸和善的看向了齐鸣,客气的问道。
齐鸣微笑回应,做了个请的手势。
而那件双耳瓶,在男人放下的一瞬间,就被张大少迫不及待的拿过,那急切的样子,就好像有人会抢一样,东西到手,他也坐回了原位。
国字脸男人则是很有风度的徐徐起身,走到近前后,并没第一时间去拿东西,而是双手递上了一张名片。
“相遇就是缘分,难得大家还有一个共同的朋友,我叫陈伟,以后有机会,还请多多指教了。”
“齐鸣,不好意思,我暂时还没有名片,指教谈不上,您比我大,是我该向您学习才是。”
人家这么客气,齐鸣也不能失了礼数,而且他对这位的印象也不错,愿意结交。于是他即刻起身,双手接过名片,回话的时候偷偷低头瞄了眼。
这位的名字很普通,头衔也就一个,魔都陈氏投资公司副总。从他跟吴天丰有交往,出现在这儿来看,这家投资公司的业务肯定有艺术品投资一项,大家算是同行了。
“坐,坐,咱们这行,达者为师,可不是按年纪排的。互相学习,互相学习嘛。”
陈伟伸手示意齐鸣坐下后,才拿起那件枢府瓷,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齐鸣则是看向了林轩,打算找个借口,喊出去碰碰。
只是那日本佬还在看手上的牡丹纹瓶,没有撒手的意思,林轩等在一边,10分钟站下来,脸上已经有了几分焦躁。
这下子,齐鸣也不好喊了,总得等他把东西看完。
正好,他的位子和那位张大少算是邻座,齐鸣便挪了挪屁股靠近了些,眼神也落在了那件双耳瓶上。
因为离得近,他这点动静自然落在了张大少的眼里。
所谓恨乌及乌,齐鸣是跟着林轩一起来的,明显是一伙的,这位大少哪能给什么好脸色,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是鼻子出气,冷哼一声。
其后,更是转过身体,背朝齐鸣,遮挡住齐鸣看向双耳瓶的视线。这瓶子不小,30多厘米,就靠他那小身板,肯定是裆不全,但是能添堵,张大少心里就很舒服。
齐鸣挑挑眉,做了鬼脸,心道这位年纪不小,没想到脾气还挺幼稚。从他身上,就能看到,自家师傅把林轩丢在店里,是多么的明智。
而且这位多少是小看了他,就这几眼齐鸣也大致弄清了这件东西的来历。
严格来说,这并不完全是件瓷器,算是瓷器和彩绘结合的一件金彩作品。
作为载体的瓷器,是件外青内白的粉青瓷。当时的手艺人在瓶子的颈部、腹部用金漆装饰了金西番莲纹,花卉婉转舒展,身姿柔美自然。
瓶口沿下和肩部以及足胫处,则是用如意云头纹和变形蕉叶纹描绘。整件东西形造型规整,纹饰层次丰富,通体釉色均匀,纯净莹润的青釉色地与色彩明艳的金彩相配,使得整器典雅之至的同时,又尽显富贵之气。
按照望气术的反馈,这东西的年代能到咸丰时期,是件难得的官窑精品。所以,吴老开的价也是现场3件里头最高的,整整150万。
这价格算是公道,国内这种东西的行情,大概是160万到180万,拿回去也有赚头。但前提是这东西是全品。
齐鸣通过望气术,就发现不止一处的伤损。最严重的是瓶颈部的耳,左耳是掉过后粘上的,还有通体的金漆,也有几处脱落,大致是民国早期修复。
当时修复的人,手艺不俗,又经过了百年沉淀,所以极难分辨。
看也看了,人家嫌弃,总不能真不要脸不要皮的往上凑,正好,林轩也总算入手了那件牡丹纹瓶,只是看了两眼后,他就放下,原因无他。
这件瓶子,不是国产的。
这件东西,叫七宝烧也叫“日本景泰蓝”。算是日本的传统工艺的一种,但这种技艺,当初其实是想模仿华夏的珐琅彩瓷器。
只是珐琅彩是清朝皇室专用,技术繁复,流传出的物件又少,所以日本江户末期的匠人只能照着一件珐琅小碟为蓝本,琢磨了好多年,整出了这么个半成品。
那日本老头看的久,是因为这是人家国家的东西,在本地才有市场,所以看的认真。而林轩看的快,也是因为认出了来历,所以打消了带回去的想法。
看林轩走了过来,齐鸣顺势起身,朝着首座的吴老道:“吴叔,我跟林轩出去抽一根烟,您老稍待。”
抽烟就是个借口,在座的也都知道,这是要出去商量,吴老心里也门清,点点头示意两人自便。
林轩眼睛瞄向张大少手上的双耳瓶,原本想看看那东西的,但齐鸣都这么说了,他也就跟着走了出去。
来到别墅外的小院,这会儿天已经擦黑,两人就直接站在了入户门的灯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