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啊?书画你该请你师傅看啊。”
唐师傅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清理了下自己的办公桌,等齐鸣在桌上展开画作后,又认真的低头查看起来。
“青木翠山?日本画家的啊。这我还真不认识,不过这装裱是老的,轴头也是老的,看着一百到两百年的样子。”
“我也觉得年代有了。不过找您是想请你帮个忙。”
齐鸣说着一手拿起卷轴末端,另一只手伸出双指夹住,继续道:“您之前不是说,您会揭裱的手艺嘛。这画我一上手就觉得厚度和质感不大对,所以想请您老出手,揭开看看。
没准又是一幅画中画。”
齐鸣靠透视确认里头藏着另一幅画,但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不同,上次是用一幅画盖住另一幅,掩人耳目,所以他只要找对了位置,戳个洞,就说看出了画里有夹层。
而这次,是两幅画糊在了一起,贸然出手会对里头画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所以也只能用这种似是而非的借口糊弄了。
“呵呵,你小子这是捡漏,捡出疑心病来了啊。看什么都像有宝贝。”
唐师傅打趣了一句,也上手捏住,这一捏还真感觉到了点不同。他那装裱的手艺,当时也是跟京城名家学的,虽然后来没专门从事这一行,但底子在那。
这一上手,从厚度,到质感还真有些微的不同。
“你这画哪儿来的?”唐师傅一边找出手电紧贴画面压灯打光,再用放大镜寻找着差异,一边开口询问。
齐鸣便把用日本刀从有村手上换东西的事儿给和盘托出。
等他讲完,唐师傅还真找到了个破绽,语气有点激动的道:“你小子,也不知道该说你眼光毒,还是运气好了。”
感慨完,唐师傅伸手一招道:“过来看,这儿还有这儿。”
齐鸣立刻凑过去,只见在画的留白处,原本应该是空无一物的地方,却在灯光下露出一点点很淡的黑色墨迹。
纸张都有透光性,也是靠着强光的照射,这才看到了这么点墨痕,而这恰恰说明下面还真有一幅画。
“那唐师傅,这画能取出来吗?”齐鸣问道。
“能,不过得废点功夫。”
唐师傅关了手电,直起身,随后撸起了袖子,活动了下手指关节,兴致勃勃道:“好多年没干这个了,也不知道手艺生疏了没。”
“那我就拜托您了啊。”齐鸣笑道。
“行了,出去呆着吧。干这活要安静,没事别来打扰我。”
“行咧,那您忙,有事儿通知我,我随叫随到。”齐鸣应了声,将剩下那个装着水彩画的画筒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后,就走了出去。
才一出门,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是个熟人,吴老头。
他之前复健在家2年,跟不少小区的大爷大妈成了忘年交,这吴老就是其中一位。这位45年出生,到现在快80了,算是经历了新中国建国后的所有大事件。
老爷子年轻时是个警察,还是京城的警察。聊天的时候,总吹嘘自己曾经在美国总统访华时开过道,给某某首长站过岗。
齐鸣学历史的,对这些感兴趣,一来二去也就成了熟人。
“吴爷爷,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啊。”
齐鸣接通电话,这会儿店里也没什么客人,他就坐到了临街的那张八仙桌边。看他坐下,店里的伙计很快端来了一杯水。
“小齐,我记得,你之前是在潘家园工作的,对吧。”吴老爷子应了声后,问道。
“对~怎么?您这是要做我生意啊?”
电话那头吴老爷子沉默了会儿,才开口道:“是这样,小齐。你也知道,我老头子名下有几套房,之前一直出租。
前段时间招了个新租客,是对夫妻,来京城打工的。前几天,夫妻俩回了趟老家,在老家找出了幅画,夫妻俩觉得是古董,可能值钱,就给带了过来。”
“他们该不是想卖您吧。还是说您老已经收了?”齐鸣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插话询问。光听这进展听着有点像做套的。
“那倒没有,他俩都是乡下人,没什么路子。昨天收房租时,他俩就问我有没有做古董这行的,能帮着看看。我这不就想起你了嘛。”
“哦~这样啊。”齐鸣松了口气,老爷子当过警察,为人正派而且热心,这种人太太平平过一辈子就好,他可不想老了再起点波折。
齐鸣想了想,便回道:“我今天就在潘家园,那您要有空就带过来吧。我帮着看看,要是我看不懂,我师傅肯定懂。”
“行,那老头子我,就先谢过了。”吴老爷子爽朗笑道。
挂断电话,齐鸣找出吴老爷子的V信,把自己的地址给发了过去。原本想着老爷子下午才带人过来,没想到消息发过去不到20分钟,人就到了店里。
从时间上推算,打电话那会儿,人就应该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