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凊带着横玉往大殿去，由于太无聊，她问他，“你的年纪是？”
横玉似乎思索了一会，苏长凊回头的时候看见他的长睫正慢慢地扇动，如同蝴蝶斑斓的双翼。
“……不知道。”
“那就按我们相遇来吧，那你现在就是刚一岁了。”
横玉点点头，“……好。”
苏长凊笑了，“你真是呆呆的，傀儡都是这样吗？”
横玉没有做声，似乎是有些生气了。
苏长凊停下脚步，凑近他，“呆呆的才好呢，你都不知道，我的一个上司，就是那种讨厌的聪明家伙，刚见面没多久就对我用心魔之眼，切，不过我没什么事。”
想起姜远，她的心情差了一点，这点情绪的变化让横玉的长睫轻轻垂下了。
“没关系……”苏长凊耸耸肩，“啊，总之你呆呆的，真的很可爱啊。”
说完这句话，她又向前走，轻快的步子像振翅欲飞的蝶，她一直都是这样，会向前飞，不断地向前飞——
而他能做的，只是看着她，步步飞远。
大殿里，李昭正看着一场好戏。
“心魔之眼……”魔尊正漫不经心地将指遥点着姜远的眼睛，“挖出来的话，会怎样呢？我没有试过，姜远，你想知道吗？”
他的吐字是如此地轻，却又重若雷霆，唇齿间仿佛嚼碎了无尽的血腥，那双眼却又云淡风轻。
魔尊。
这个从出世起仿佛对一切都不在乎的，冷漠至极的魔尊，竟然也有发怒示威的一天。
但他的怒气甚至都是云淡风轻的，取人眼睛，取人性命，对这个世上真正的魔来说，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那遥遥一指，却让姜远感觉到，他的眼睛会在下一刻，被轻易地取出，至于飞溅的血腥，魔尊不会在乎。
“……还请尊者给我一个取下心魔之眼的理由。”姜远一字一顿，在说话的瞬间，他的喉间已因为魔尊突然而来的威压慢慢涌上鲜血。
“心魔之眼，它能让心智不坚者在世间湮灭，”魔尊哼笑一声，“可如果你失去了它，你会在世间湮灭吗？”
像只是心血来潮。又像……隐藏着不悦。
在魔尊的脸上，是极为浅淡的笑意，这笑意却让他本就美丽的容颜更添上冷酷之色，颜如修罗——这就是真魔，邪佞，残忍。
姜远一边咽下喉中鲜血，一边断断续续道，“属下……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心灵上的威压和摧毁目的已经达到，魔尊不打算继续废话，将指尖重重点下——
“尊者，还请留情。”一直旁观着的李昭突然出声，她的言语带着法则之力的气息，一个对撞的瞬间后，姜远的眼睛最终未被挖出，而是被刺伤。
果不其然地，鲜血直流。
姜远一挥手，将鲜血抹去，他强忍着痛意，虽不发一语，但难掩狼狈。
魔尊只是出于某种原因要惩罚姜远，对于挖姜远的眼睛其实并不是很热衷——这是李昭观察后得出的结果，因此她出头做了两人之间的台阶。
魔尊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被打开的大门。
——苏长凊进来了。
苏长凊推开大殿门，首先注意到的是难掩憔悴的姜远。
怎么回事，明明昨天他还生龙活虎的。
她有些莫名其妙的，观察大殿，发现李昭和魔尊都在看她。
魔尊的眼神还是那个看纯路人的眼神，李昭的眼神则带着若有所思。
？
纯路人苏长凊感觉氛围真的很奇怪，但是事到如今也容不得她在门口踌躇了，她一步步走近这片奇怪的氛围，观察中，发现姜远的眼睛似乎有了伤痕。
什么样的战斗，会在眼球上留下伤痕？
姜远侧开身，没再看她。
苏长凊能理解这份尴尬，伤口被上司看到能用来邀功，被下属看到就只能丢脸了。
更别提是被她这种不体贴的下属看到。
“尊者，唤我前来是为了……？”苏长凊转开目光，看向魔尊。
魔尊垂下目光，“李昭会同你细说。”
苏长凊于是转向李昭。
李昭朝她笑笑，“你曾是仙门中人，且尚未修炼魔门功法，千灵之渊不会太排斥你。这么多年来，我魔门多次前往千灵之渊，但因为千灵剑曾是剑尊的佩剑，极度排斥魔门的气息，因此多年来都无功而返。而这次前往千灵之渊，我们会带上你一起。”
苏长凊颔首道，“好。”
“一个月后，前往千灵之渊。”李昭深深地望着她，“你很有潜力，一定会成功。”
一个温和，还会认真夸奖你的上司。
苏长凊觉得自己实在是幸运，顺便在心里狂戳系统让她发布救赎李昭的任务。
统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