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们来到了地下暗道的尽头。
是一间格外低调的房间，淡雅的花纹和朴素的颜色，让它仿佛与暗道融为一体。
“这种时候就知道要低调了。”洛水冷笑道。
苏长凊道，“做坏事怎么能大张旗鼓。”
虽然她现在跟着洛水，有种自己在惩恶扬善的感觉。
可是她不是魔尊手下吗。
魔尊在那挑起争斗，她在这四处做好事，真的不是在跟上司对着干吗。
甚至还不是她主动做的，是洛水先跳出来替天行道的。
她和洛水走进了这个房间。
里面摆放着各种残肢断节。
很多时候人并不会对其他生灵的残肢有共感，但妖灵早已修成人形，因此场面十分的恐怖。
而且这不是普通的场面，因为这些残肢都被浸泡在不知名的水中被整齐的排列着。
“像是在研究什么东西。”苏长凊道。
洛水的愤怒则已经肉眼可见，她一脚踢破了其中一个，不知名的水液当即就流淌下来。
“我们上去，杀了城主，立刻就走。”洛水咬牙切齿。
“你不觉得那个手下很奇怪吗？”苏长凊却没有同意她的提议，反而提起了那个在记忆碎片中所展现的手下，“就是那个挑唆城主用妖灵修炼的手下。”
洛水一瞬若有所悟，直直地回身盯着她。
“他为什么会知道用妖灵能修炼，而且就算知道了又为什么要这样挑唆？明明还有很多其他的修炼方法，哪怕说城主九十年未有寸进，他可以举城之力炼天才地宝啊，又不是只有这一种方法。甚至手下他自己也说了，有些人掠夺凡人灵根，可是他最后为什么偏要说用妖灵？”苏长凊感觉很不对劲，说了一大长串推测。
“总之，这个手下，他的偏向性太明显了。”
“除非他之前就干过这种事，很有可能修界并不只有离雪城一处是这样干的。”她望着满屋的罪恶，“而且我猜这些东西不只有城主一个人用，它很可能卖了出去，总之，一定有其他势力勾结了他。”
洛水道，“你的意思是？”
“我们就算杀了城主一走了之，可最后可能跟他勾结的势力反而会卷土重来……”苏长凊撑着下巴，“后来的修士，也可能会被蒙骗。而且很奇怪的一点，就是根据城主所说，这座城都已经沉睡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跟妖灵的罪恶息息相关？哪怕世上是有罪恶的，但也不至于整座城都是吧。”
她环顾了这个房间，“这里绝对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想了想，苏长凊道，“洛水，你再找找，看有没有暗道。”
根据很多时候的固有刻板印象，其实很多人一旦找出一个暗道就会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个暗道就是全部的秘密。
但是苏长凊想，真正的秘密真的会这么浅显的就被找到吗？说不定底下还有一层。
洛水不自觉地听从了她的命令，四处摸索和以法术探测后却仍无所获。
苏长凊想到了一个残忍的可能性。
“洛水，你现在能召唤小美或者萌萌到这里吗？”
洛水掏出法术卷轴，萌萌到了。
“怎么了水水姐？”萌萌仰起脸问。
“萌萌，能不能借一下你的血？”苏长凊问。
是的，如果要找到真正的秘密，很有可能并不是用法术打开，而是用一个跟这个残忍的地方相配的方法，那就是妖灵的血。
萌萌点点头，咬了自己一下，苏长凊以法术接过这些鲜血，四处探测。
最后在一处隐秘的所在，密道轰然打开。
这仿佛是一个地牢一般的地方，层层的监牢和抑制灵力的法阵显示着，这里关押的恐怕不仅仅是凡人。
是的，那下面的不仅仅是妖灵，还有人。
神情呆滞，面黄肌瘦的，人。
这才是离雪城真正的罪恶。
“记忆，是可以被篡改的。”苏长凊和洛水走进了这里，她说。
她从前在耀雪宫，就知道，有这种篡改记忆甚至灵魂的法术……或者说天赋存在。
她们的到来，让这个地下监牢沸反盈天。
陌生面孔，是救赎还是魔鬼的手下？
“救我……救我……”有的人苦苦哀求。
“你们是谁？”有的妖灵满怀警惕。
“你们是那个人的新手下？滚出去！”有的人却神情激动，看来刚被关进来没多久。
哀求声，质问声，辱骂声，声声入耳。
“我们是外来的修士。”苏长凊朗声道，“城主已经被我们打败了，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颇具穿透力，一下子让整个监牢安静了下来。
安静下来后，就是七嘴八舌的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