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姐将手机上的截图发给了司鸢，顺手将嘴边的烟蒂扔到脚下，也不着急碾。
“说好噢，我要生意最好的那家，生意不好的我可不要。”
司鸢笑了笑，对上了欢姐风情万种的脸。
欢姐的目光在司鸢和洛璟脸上扫了扫，没好气地哂笑一声。
她弯腰，露出大半个圆润的肩头，凑在司鸢面前。
“她还找了娄明泽，至于娄明泽那个软骨头说了什么噢，我可不知道。”
“就这么出卖娄明泽？我记得你们可是老相好。”
欢姐笑了笑，直起身，伸手拨弄了一下路口发廊花了五十块钱烫的廉价大波浪。
“他上次找我，自己是快活了，钱可给没，不给钱我就不快活，算什么老相好？要说老相好，整个棚户区的男人，那都是我的老相好。”
“你不怕消息给我了，我不给你店？”
欢姐看了司鸢两眼，利落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你？你要是能骗我，棚户区就该和你姓。”
欢姐说完，脚下的高跟鞋碾过还在冒烟的烟头，扭着腰往屋内走。
“我要做生意了，小鸟，记得我的店面。要是你身边那个帅哥愿意当我的老相好，还有刚才照片上那个，那不给店面也无所谓的噢。”
“店会给你，人不行。”
欢姐无所谓地笑了笑，“小气鬼会下地狱，男人就是衣服，用了扔了就行了，可别对哪个男人上心，有钱噢，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记得找娄明泽要回我的八十块钱，他可是点了个全套的。”
“知道了。”
司鸢看着她迎面抱上一个附近的男人朝着屋内走，拉上了脏兮兮的帘子，才关好车窗。
“走吧，四哥应该在深处的地方。”
洛璟有些茫然：“啊？你怎么知道？”
司鸢的目光落在地面上被欢姐碾了一脚的烟蒂上，烟头的方向朝着不远处的一条巷子。
“大哥，我来开车吧。”
“你有驾照吗？”
“没有。”
洛璟：“……”
他都准备让司鸢坐到驾驶位了，听到司鸢说没有驾照，他又觉得好像还是自己开车更安全点。
“我会开车，这里没有交警，你不熟悉这里的路，我来吧。”
司鸢只是没有时间去考驾照，但开车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
洛璟还有些不放心，但看到司鸢坚持，也就干脆和她换了位置，想着大不了自己在旁边看着，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司鸢开车的手法看得出来不是新手，洛璟稍微放下点心。
“鸢鸢，刚才那个女人，你和她关系很好？”
“一般吧，这里没有谁会和谁关系好，我小时候差点饿死的时候是欢姐给我吃了东西，但是她也差点让我去和她当同事。”
棚户区的人，人性都是非常有限的。
欢姐不止一次给了司鸢吃的，但也不多，只是让她不会短时间咽气，在大冬天被李大国和周翠赶出去差点冻死的时候，也是欢姐收留了她。
只不过收留也是在她的小屋子里，有时候还要给她端茶倒水，在她的客人骚扰司鸢的时候，欢姐毫不犹豫就把司鸢扔出了家门。
说是小丫头片子别和她抢生意，等长大了能看了再说吧。
司鸢一边看着路，一边笑了笑。
“去年不是我跑得快，说不准就是欢姐的同事了。”
欢姐是司鸢在棚户区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说司鸢骗不过她，也是实话。
更多的还是相信司鸢不会骗她。
洛璟的神色也跟着复杂起来。
他知道妹妹小时候生活在这里，但是就算是看资料上知道妹妹曾经的生活，也远远比不上来到这里，看到的和听到的一切，更有冲击力。
“鸢鸢，你以前住在哪里？”
司鸢指了指筒子楼上方，“那里，不过我很少在家待着，他们嫌我碍事占地方，所以也不太记得了。”
又怎么会不记得。
整个棚户区，就没有她不记得的地方。
几乎每一个垃圾桶，她都翻找过，什么地方的垃圾桶东西更好，她都清清楚楚。
要不是那几年欢姐偶尔会给她一些自己不吃的东西，也许她都活不下去。
“以前是欢姐和文姐一起开的店，前面还有一家早餐店，老板也经常给我吃东西。”
洛璟掩盖住心中浓郁的苦涩，轻轻点了点头。
他想记住眼前看到的一切，又尽力在自己眼前勾勒出来当年妹妹在这里生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那么小的时候就在这里讨生活，一定很辛苦吧……
司鸢将车子开进了写着下八路的路口。
“为什么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