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唐初雪听到了刘艳秀的声音。
“小雪这个死丫头到底跑哪去了?你说你,耍什么混账,你冲她耍流氓,把她给逼走了,这下鸡飞蛋打人财两空了吧……”
这狼心狗肺的母子!
恨意从她心底深处升腾起来。
唐初雪心下快速盘算,压低声音,对周延东说道:“外头是我表哥任栋梁,他不是个东西!不能让他们在这儿找到我,你出去支开他们。”
周延东和她对视了一眼。
她黑白分明的纯净瞳仁里,闪着仇恨的火光。
他冷笑,“你待在这儿,我不点头,谁也甭想进来。”
周延东的语气很霸道,但唐初雪相信他。
他言出必行,不会食言。
周延东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抖了一下,抽出一根,加在嘴角,划了根火柴,点着吸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走出去。
这处低矮的土坯房,隔成了里外两小间。
周延东刚才从里屋出来,就是到了外间,从他的摩托车上拿烟。
他把大长腿一抬,跨上大摩托。
一加油门儿,转动的前轮一翘,撞开了外间的破木门板。
嗷嗷叫的大摩托,从门里冲出去!
任栋梁和刘艳秀刚要往门里找人,猛地两扇门板一开,打从里边儿窜出嗷嗷叫的铁家伙。
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来不及往后躲,一齐倒栽过去。
摔个屁股墩儿,砸出两个泥坑。
“妈呀!”
“哎呦……”
刘艳秀疼得龇牙咧嘴,张嘴刚要骂街,抬眼一瞧,闭了嘴。
骂街从未输过的刘艳秀,把滚到嘴边的国骂,又咽了回去。
任栋梁耸着肩膀,脖子瑟缩着,更是不敢吱声了。
刘艳秀不敢得罪周延东,呵呵道:“没事儿,没事儿……”自己爬了起来。
“是周延东呀,你刚才在这儿瞧见我们家小雪没有?”她的脸皮笑肉不笑。
刚好听到屋里冒出个动静儿。
想到唐初雪可能在里面,她就要冲进去堵人。
她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周延东眼角皱了一下,脚下踩了一下,轰起油门,突突突地轰鸣,问道:“我这房子马上就要塌了,你要进去,砸死在里头,可没人管!”
刘艳秀听人说过,周延东手上可是沾过血的。
她不敢再动,又把那只脚放下。
任栋梁也不敢得罪周延东,赶紧拉住他娘,“娘,咱上别处找吧,小雪不可能跑远。”
周延东一打摩托车车把,掏出墨镜戴上,听到他们的话,又伸出两根手指,把眼镜从挺拔的鼻梁上扒拉下来,目光慵懒地扫过任栋梁,“闹了半天,你们是找人呀?我骑车来的时候,瞧见了个小丫头片子,往河沿那边跑……”
任栋梁一听这话,立即想到自己对唐初雪做的混账事儿,手脚都慌了,扯着刘艳秀吓毛了爪儿。
“娘!小雪不会是跳河了吧?”任栋梁在外边疯狂地找了半天,人没见着影子,也不知是死是活,连惊带吓他的酒也醒了。
刘艳秀一拍他的后脑勺,“还愣着干什么呀?快去找啊!她要死了,就全完了!”
周延东冷眼瞥了一眼,两只慌张往河那边跑的背影,跑远了。
他重新停好摩托车,返回屋里。
屋里空空荡荡。
他单眉一挑。
只剩半边的后窗户框子,扔在地上,唐初雪早就趁机跑了。
呵!
小丫头够精的。
连他都敢骗。
……
唐初雪刚跳窗跑出来,没跑出多远,就听到身后有摩托车的声音。
扭回头的功夫,摩托车一个已经横在了她面前。
周延东肩宽背阔,肌肉结实,两条大长腿垂在摩托车两边,支住车身。
摩托车没有熄火,他手扶着车把,斜睨着唐初雪。
唐初雪仔细一看,周延东脸上还挂了彩。
脸蛋很英俊,只不过带着来路不明的伤,颧骨那显出一片淤青,嘴角也破了,鲜红的血,沾染了浅色的唇,半垂下眼,眼神透出一股惑乱的邪魅来。
看着像是刚打完架。
“你往哪跑?”
唐初雪说道:“我得先回家。”
身上衣服湿透了,还有刚才被他折腾地太狠了,也难受得很,必须洗一洗。
周延东冷冷地盯着她,“你还回去?你大雨天跑出来,就是因为那小子欺负你。”
从任栋梁和刘艳秀的话里话外,他很快就理顺了,唐初雪为什么会逃出来,躲到那个没人住的破房子里头。
如果不是他今天被干爹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