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头一直都听他老娘的话，她流产昏死过去，是李兰送她来医院，老刘家没一个人管她的死活，就光惦记着要去跟厂里去闹，去跟厂里要医药费。
他们也不管这样闹，会断了她去上班赚钱后路。
曹换弟眼见再跟着刘铁头，往后她也个没活路，索性跟恶婆婆撕破脸。不就是闹吗？她豁出去了！
曹换弟这几天吃好睡好，身上也有了气力。
她婆婆还以为她跟在家里一样，扬手就打她，她都乖乖不还手呢。
曹换弟往前一窜，揪住婆婆的头发，狠狠往下薅了一把，“我去你奶奶个攥儿！”
她婆婆还是留的老年间的发攥儿，头发都梳到后脑勺，挽出一个攥儿，拿一个细丝的黑网子，兜住全部的头发，还插了一根银簪子。
曹换弟一把揪住她婆婆的攥儿，翻身骑在她身上，大嘴巴往老太婆的脸上招呼。
“让你缺德！让你打俺!让你一家子都缺德！让你跟你儿不干人事儿！”
骂一句，打一巴掌。
曹换弟这个报仇的凶狠劲头儿，连李丽都看得惊呆了。
嚯！
兔子急了也要咬人了！
刘铁头老娘被揍得鬼哭狼嚎，还不上手。
“儿杂吖，快来呀，你媳妇要造反啦……你给我打她！打死这个方人的贱货！”
刘铁头见他老娘被揍了。
他那个踹一脚，都不出声的媳妇，居然还对他老娘出手。
他这出名的大孝子，哪里能忍，立马往前一窜，“曹换弟儿你敢打俺娘……俺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刘铁头往前猛地一窜。
哎？
脑袋往前拱。
身子没窜出去。
他的脖领子还被周延东揪着呢。
他往上一窜，周延东单手往前一推，顺势把他按到地上。
刘铁头大嚷着：“你个王八蛋……放开俺！”
骂声未落，周延东一脚踩上去。
刘铁头刚好爬起来，“你等俺起来的……俺弄死你……呕！”
周延东眼底闪过一道狠意。
脚下用力。
他这一脚，差点儿把刘铁头肠子里的屎，从嘴里挤出来。
周围的人看见周延东，一身的杀气，也都不敢过来拉架。
再说，大伙儿打从刚才就一直看着，也都瞧着刘铁头娘俩的所作所为，那可恨的劲儿，恨不得也上去踩他一脚。
那边曹换弟打婆婆，也没人拉架，婆媳俩滚到地上，也没撒开手。
周延东也没那个闲工夫，一直踩着这条蛆。
今天来卫生院又正事儿，让侯小虎跟着。
这会儿，侯小虎骑着自行车也该到了。
他一扭头，侯小虎正好进了卫生院的大门。
周延东冲门口喊了一声，“侯小虎！”
侯小虎一把捏住车把上的闸。
“哎！”
他脆生的应了一声，小跑着过去，一瞧周延东一只脚踩在一个男的后背上，那男的趴在地上，跟条肉蛆一样扭动。
他立即冲过去，跟周延东说道：“哥，交给我，他跑不了！”
周延东点头，抬起一只脚。“交给你了，别让他动地方。”
侯小虎身形瘦下，他没法一脚踩住刘铁头，索性骑到他身上，用胳膊锁住刘铁头的脖子，一招儿锁喉，就把他制住了。
侯小虎这边压制着刘铁头，周延东说道：“你看着他，我过去看看，咱们厂那几个受伤的工友。”
侯小虎摆出一个骑马蹲裆势，冲周延东保证，“哥，你放心过去吧。这小子交给我就行了。”
李丽在一旁看着，越看周延东越觉得帅。
男人就应该是这样。
妈呀！老帅了！
帅得她眼里都瞧不见旁人了。
李丽之前就见过周延东，但听老刘说，周延东手上有过好几条人命，她就怂了，连试都没敢试。
也是她那几年太小，才被老刘给骗到手了。
她这会儿离着周延东只有一步的距离，离近了看他的脸，鼻子眼睛嘴，样样都帅。
看他挺直的身板，再看他的细腰和大长腿，特别打人的时候，那股狠劲儿，帅得她走不动道儿。
她正犯花痴，周延东已经转身走开。
周延东也应该没认出她来。
也是她的个子太矮，周延东寻常的平视，根本就看不见她。
他大步流星，越过她，径直朝前走过去。
周延东来干嘛呀？
李丽没出声，远远的瞅着他的背影，跟过去。
卫生院是一长排平房，从大门口进来，是门诊。再往里走，是药房，挨着的是妇科门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