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钦口中所述之语,城隍心头登时一咯噔。
“这是高人入世,真仙下凡呐!”
此时此刻,城隍同文武判官哪还不明白,这骤然弥漫阴司的云烟,便是这人上香的青烟呐!
无怪乎阴司会有如此异象——得道高人所供奉的香火,他一个城隍如何受得起?
念及于此,城隍朝文武判官看了一眼,三人已然共事无数年头,自然默契无比,当下皆是身化流光,朝凡间遁去。
高人性情良和,主动示意交好,他们自然得有回应,不可落其面子。
……
同城隍神像行过一礼,林妙妙抬首,瞥见李钦昂首凝望虚空,心中顿生困惑。
“公子,你在观何物?”
“不过和此地主人认个脸罢了。”李钦闻言,回头望向庙宇大门,说道,“应当快到了。”
果不其然,随着李钦话音落下,庙外赫然显现一位老者,其身后跟随着两名中年人,三人皆是气势非凡,仿佛有股威严笼罩四周,所过之处,香客们不由纷纷避让,就连那卖香的庙祝都不敢上前搭话。
随着三人踏入大殿,殿中百姓皆被三人气势震慑,原先喧嚣的祷告声亦渐渐消散,唯有目光怯怯地望着三人,不敢多语。
“见过先生,不知可否移步别院一叙?”
三人走到李钦身前数步之遥处,齐齐拱手行礼,神情郑重。
“自无不可,有劳大人了。”
李钦微微一笑,亦是拱手回礼道
眼见高人并未拒绝,城隍紧绷的心神顿时一松,快步领着李钦二人便往偏殿而去,文武判官见状,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李钦所上的香取出,恭敬地收入怀中。
待几人离去半晌,殿中的百姓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方才那三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骇人的气势!”
“那位年轻公子又是什么来头?竟能让那三人如此恭敬行礼。”
“我怎地觉得那仨人有些眼熟?”
“你这么一说,我也如此觉得……”
一时间,众人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就连祷告都忘却了。
忽的,一幼童抓住母亲衣角,怯生生道。
“阿娘,那……那老爷爷我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像是……”
母亲闻言一愣,下意识问道。
“像谁?”
“像……”许是答案过于骇人,幼童踌躇许久,方才咬着牙,一指大殿中那威严肃穆的城隍神像,颤声道,“像城隍老爷!”
其母闻言,大惊失色,连忙捂住幼童之口,训斥其口无遮拦,旋即便要朝城隍神像跪下赔罪。
然而,当其瞧见城隍面容时,却也愣住,口中喃喃道。
“怎……怎会如此……竟真是城隍老爷!那……那能让城隍老爷主动行礼的年轻人……又得是谁?”
幼童之言,自然也传入旁人耳中,霎时,殿中香客亦不禁朝城隍神像看去,顿时皆是惊得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
偏殿。
文武判官施展法术,将此地与凡尘隔绝,静静守于门外。
城隍则与李钦相对而坐,品茶浅叙。
“不知先生与林姑娘此行欲往何处?”
“向南吧。”
李钦轻声道。
“南方水柔人美,青山如画,的确是个好去处。”城隍点头附和,客套几句后,又试探着问道,“不知咱这楚安府的烟火可还入得先生法眼?”
闻言,李钦一乐,明白城隍此话的言外之意——无非担忧陌生修士来此,是否会为城中百姓带来祸患罢了,于是缓缓说道。
“贵府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自然令人心生欢喜。但李某尚有琐事缠身,无法久居,待他日游历归来,定要来住上些许年月,届时恐得叨扰大人矣。”
“哈哈,先生尽管来便是,得先生喜爱亦是楚安之幸也。”
知晓李钦确实如他所言,只是路过于此,并无他意,城隍心中大石总算落下,顿时大悦。
“城中可游玩之地颇多,李先生不妨在此多留几日,欣赏一番。且数日后更是有祭江盛典,倒也是热闹的紧。”
两人相谈甚欢,直至茶盏都换了数巡,方才落幕。
“阴司之中尚有公务需在下处理,在下便不再叨扰先生了。”
城隍望着屋中漏刻所示,不觉间竟已过去一个时辰,起身告退。
“公务为重,城隍大人忙去便是。”
李钦也不想过多逗留,应和道。
“若先生在城中有所需,尽管告知在下,定竭力相助。”
“多谢大人。”
两人互相作揖行礼后,李钦方才领着林妙妙,离开此地。
望着二人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