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李钦二人离开半晌,刘志业一行人才如梦初醒般,从方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朝前望去,已然不见仙人踪迹,环顾四周,山林之间亦是未有半分云雾。
刹那间,刘志业只觉得脑中天旋地转,一时竟难以分辨刚才的所见所闻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
“王捕头……我等今日所见可曾虚假?”
王捕头此刻亦是脑中一片混沌,言语结巴。
“我……我也分不清啊……”
王家已然没落百年,未曾诞生修仙者,彻底沦落凡俗,即便王捕头从小熟读祖辈所书的仙人祖宗的事迹,但他其实只是将其当作仙神志异来看待的,如今真就遇见超凡,他内心也如同被巨石砸中的幽潭般,震荡不已。
而其余捕快,则早已乱作一团,嗡嗡之声此起彼伏,不知所措,更有甚者,直接跪地便朝着方才李钦所站立的方位磕起头来。
少顷,平复心绪的刘志业与王捕头对视一眼,虽心中知晓希望渺茫,但仍吩咐一众捕快,仔细搜查周边山林,期盼能寻到些许痕迹。
然而,直至日落西山,众人依然一无所获,便是方才满天狂舞的落叶,此刻亦静静躺在树根之下,仿佛刚刚那场飓风未曾侵袭过一般。
就连上山打柴的樵夫,知晓众人遭遇后,亦忍不住嘀咕道:“这山旮旯才多高,怎地可能会有遮天大雾?大人莫不是昏头哩。”
这番话一出,刘志业等人顿时鸦雀无声,万千思绪涌上心头,终究是化作一声长叹。
“兴许……真是一场梦吧。”
……
山鸡的滋味着实不错。
若非记着山神所托,怕是李钦还要再于山中逗留几日才愿离开。
行走于官道之上,随着李钦离阳武县越来越近,道路上来往的马车与行客也逐渐增多。
许是此地曾经匪祸横行的缘由,商贾们大多都配备了不少护卫,就是行客也都背负利器,目光锐利。
即便近几十年来此地治安已大有改善,但这种习惯依然沿袭至今。
“看来此地民风淳朴,城内应当能寻到技艺高超的匠师,替望舒打上一柄好剑鞘。”
李钦手持酒囊,晃荡着里面所剩无几的美酒,仰头猛灌一口,脸上满是惬意神色。
“水生兄弟确实实在,这原浆酒就是带劲,若是能再醇厚几分,怕是也可比得上‘天子笑’了。”
“可惜杏花楼只此一家,除却王都外,其余地界并无分号,倒是解不了公子的馋哩。”林妙妙展颜一笑,被破布裹着的望舒剑亦是嗡嗡作鸣。
“待有朝一日回到王都,定要寻张叔讨要几杯‘天子笑’的原浆,尝尝是何等滋味。”
李钦哈哈一笑,提起羊皮酒囊一饮而尽,随后大步往城门走去。
一入阳武县,耳中便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街边不出几步便能瞧见挂满刀剑的铁匠铺,铺内的师傅和学徒们的呼喝声此起彼伏,场面十分火热——
依大庆律法,铸造及贩卖铁器并不违法,但需得每月同官家报备当月购置生铁量及所售卖铁器量。同时,严禁私自铸造甲胄,违者将以造反罪论处。
随意挑了家酒楼,点了满桌菜,李钦便向身旁满面堆笑的掌柜的打听道。
“掌柜的对那‘剑寻武馆’可有了解啊?”
“客官可也是慕名学艺之人呐?”
许是常有人打听此般消息,掌柜的显得极为健谈。
“这武馆的王老爷可是个极好的人哩……”
不过片刻,李钦对于山神后人的状况倒也知晓了个七七八八——
乐善好施,为民除恶。
这八个字,便是整个阳武县百姓对其的评价。
得知山神后人品性纯良,李钦倒也放下心来。
酒足饭饱,离开了酒楼,李钦便步履悠哉地朝着城南走去,不过片刻,一座能容纳约莫二三百名学徒的武馆就映入眼帘,武馆内“呼呼哈嘿”的练武之声此起彼伏,萦绕着整条街道。
院墙之上,一面绣有“寻剑”二字的大旗迎风飘扬。
走到门前,李钦正欲叩门,便瞧见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孩童正耷拉着肉嘟嘟的脸,瘪着嘴,满面愁容地从中走出,背上还背着一块青石板,一副犯错受罚的模样。
见到李钦,这娃娃也不怕生,走到墙边,扎下马步,旋即好奇问道。
“你也是来学剑的吗?”
瞧见其如此模样,李钦倒是忆起了小时候犯错受罚时的场景,不由童心大起。
“我若是现在学的话,还能成为一代大侠吗?”
娃娃沉思片刻,一脸认真地说道。
“应当不能,你年纪太大啦,三叔说,练武得从幼年抓起。”
说完,似乎怕打击到李钦,又添上一句。
“但若你刻苦的话,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