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心甘情愿。
两人在后院屋檐下抱了好一会儿,徐西漾见父母房间有人影走动,才推开他,用口语告诉他:“我回家了。”
岑宴深之后有一周要去港城出差见不到面,在她转身时,又拉回她抱着,像以前那样:“我出差,你要乖一点。”
人就站在他的面前,现在太好了,好到让他觉得像幻觉,产生一丝不安感。
“放心放心,我会乖乖的。”徐西漾急着回家,稍有些敷衍,说完轻轻推开他,匆忙关门回家,怕安辛云找她。
这一夜,可真是精彩,过得跌宕起伏的,回家睡着后,连梦都是千奇百怪,一会儿在宴会上,一会儿是楚商远,一会儿又是和岑宴深相拥的画面,最后竟然定格在医院雪白的病床上,她因为奶奶的去世一直哭,最后被安辛云叫醒时,天已经大亮。
“梦到你奶奶了?”安辛云叫她起来时问。
“嗯。”梦里并不具体,更没有细节,她只知道奶奶去世了,她很伤心。
从奶奶去世之后,她刻意不去想有关奶奶的一切,直到最近,不知为何,忽然梦到两次,大约是因为搬回奶奶的老屋之后,难免触景生情。
岑宴深出差的日子,她也在努力工作,每周固定和郑医生去一次华兴科技电子厂,咨询的工人,从最初多是感情问题,到现在更多的是事业的迷茫。
华兴科技电子厂最近要裁员,因为车间越来越自动化,所以需要的工人也越来越少,厂里有传闻,上面的计划,今年至少裁员50%,来心理咨询的员工,大多是在厂里干了半辈子的男性为主,现在上有老,下有小,压力最大的时候,如果被裁,出去找不到工作,无比焦虑。
“我十几岁岑老爷子在世时就进厂了,后来老爷子去世,老太太接管时,也保证绝不会裁员,可现在到年轻的老板这,完全不念旧情。我们这一批,大半辈子都是替岑家打工了,现在出去,上哪找工作?”
“我家老母亲瘫痪在床,儿子刚上高中,我们两口子都在裁员的名单里。”
“现在的小岑总,太狠心,太不讲情面。”
本来是因为焦虑来咨询,结果后面变成了岑宴深的批斗大会。
以岑宴深的身份地位或者他的性格,他未必会去体验劳苦大众的苦难,他作为决策者,一切以集团的利益最大化出发,裁员的计划,他只需一个指令,一个文件的签名而已。
郑医生在一旁负责安慰、开解。
这是徐西漾第一次如此密集地听到那么多人骂岑宴深绝情、眼里只有钱。
她一向最有同理心,即理解这些即将被裁员的人,也理解岑宴深作为经营者的决策。
岑宴深表面确实如大众所看的,极无情,连安抚的表面功夫都不做。但,徐西漾开口道:“据我所知,华兴科技厂裁员的赔偿金,远高于别的厂,尤其像你们这样双职工的家庭,足够支撑你们几年,去找到新的工作。”
她并非完全为岑宴深说话,这么说,也是为了缓解他们的焦虑,但她话一出,前面坐着的夫妻俩,以及门外在围观的工人马上不乐意了,“你们都是厂里派来的一丘之貉,维护资本家的利益,吃人不吐骨头。”
“你们当然不怕失业,有技术,有学历,去哪都能找到工作。”
“你这样说,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何不食糜肉说的就是你们这样的。”
“什么狗屁心理医生。”
几人暴躁的骂骂咧咧出门,郑医生叹口气:“看来以后可以不用来了。”
徐西漾被骂了也不生气,只说:“他们更需要的应该是工会。”
两人早早收工回诊所。
她一回去,就被蒋逍叫到办公室,“你之前提交的针对楚先生的治疗方案,我仔细研究过,可以一试。”
“行,那我约他见面。”
“楚先生在我这很多年,他的症状时好时坏,至今尚未查出诱因。你的治疗方案我认同,不刻意营造环境,而是在平时的相处之中,在他完全放松警惕的情况下进行催眠治疗,寻找他发病的诱因。这个催眠需要医者也同时进入那个意境里,所以,西漾,我不得不跟你说,这需要患者百分百信任你,愿意把自己真正交给你,否则,风险很大。不仅是患者的风险,对你也有同样的风险。”
这也是蒋逍从不用这个方法的原因,因为当医生也进入那个意境之中,医生要有强大的控场能力,才能出来,否则也会深陷其中。
徐西漾已经下定决心:“我愿意尝试。”
蒋逍最后强调:“你和楚先生不管进行到哪一步,都需要实时跟我报备。”
徐西漾第一次约楚商远出来,便是直接约在医院。
因为那是楚商远在梦境中唯一透露出来的关键信息。
两人坐在来人来往的挂号大厅一个角落的位置,徐西漾先开口:“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