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商远:“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徐西漾这次没有遮掩,直接对着他说:“你一直都能听得见!”
说完直视着他,这也是她进来之后,第一次认真看着他,发现他和之前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就是整个人比之前更加的沉默和安静,在她质问他时,他的表情波澜不惊,只是比之前更加认真看着她,之后才缓缓开口,“嗯,一直能听见。”
“所以,你一直骗我和蒋医生?为什么?”假装旧疾复发,假装听不见,对他有什么好处?
楚商远看着她许久之后,才低下头,说了声“抱歉。”
其余半句没解释,当初只是想找机会接近而已。
徐西漾对他不仅是病人更是朋友,所以,这一瞬间有些怒火上来,“你知道蒋医生为了你的病花了多少时间研究吗?你知道,我以为你是病人,抗了多少压力?”
因她的怒意,楚商远刚才平静无波的脸上有了动容,这样的她,更真实,而不止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
他沉默半晌,“你是关心我吗?”
“我关心每个患者。”徐西漾坐在他的对面没好气地说,那点怒意发泄出来,便慢慢消散了,她本就不是偏执或者钻牛角尖的人。
楚商远便没再说什么,起身到办公室的吧台边,亲自给她煮了一杯咖啡过来,按她的喜好,加了糖加了奶,杯子的边缘夹了一片新鲜的薄荷叶。
咖啡浓香里混着清凉的薄荷香。
他做这一切那么自然而然,绅士优雅。
徐西漾实在没法对这样的他再发火,只是冷着脸喝了一口咖啡,问他:“真好了?完全能听见了?”
他点头:“嗯。”
“几年前痊愈之后,就没再复发过?”
他依然点头:“嗯。”
徐西漾又认真看他了一眼,从朋友的立场,朋友疾病痊愈,对她来说,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那我回去把你的预约都取消,以后不用再去诊所了。”说完,她起身朝外走。
楚商远坐在原位没有动,也没有要送她的意思。徐西漾今天从见到他开始,就觉得他不对劲,人很消沉,所以走到他办公室的门口时,又忽然回头喊他:“楚商远。”
整个办公室很安静,所以她的声音显得突兀,甚至在他那么大又空旷的办公室里,隐隐有着回音。
但是那边楚商远的目光一直落在办公桌放着的手机上,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徐西漾心一惊,再次喊了一声:“楚商远?”
这次比上回还大声,甚至回音更大。
楚商远终于抬头看过来,但徐西漾敢确定,他绝不是因为听到声音而看过来,他是察觉到她回头了才看过来。
他抬头看她时,唇角扬起了笑意,起身朝她走来:“我送你。”
徐西漾心里被挠了一下似的,微微刺痛,站在原地等他开门。他还是绅士温柔的样子,开了门:“请。”
让她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
外面的办公室鸦雀无声,中盈集团总部早就搬到帝城,在逯城的只是分部,但工作人员也不少,但跟上回来时热闹的景象,真是天差地别。
楚商远送她到楼下之后,又叫来司机送她回诊所。
徐西漾上车前,又回头跟他说话,像往常那样,语速放慢,表情也丰富:“明天继续去诊所。”
说完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哐当把门关上。
独自坐在车内,看着后视镜站在办公楼下越来越小的影子,心情很不是滋味,所以,他现在是真的听不见了?
病情加重了?
为什么?
她只能问司机:“你们楚先生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司机小陈没想到她会主动跟他说话,想了想:“没有呀,每天还是正常上班下班。”
徐西漾就没再问了。
小陈又道:“不过楚先生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没见他开口说过一句话。”
徐西漾点头,她感受到了,今天跟她说的话也特别少。
她忽觉有些棘手,现在的状态,似乎比之前还差了许多,宁愿他是假装的。
第二天,楚商远准时到达诊所,徐西漾带他先去见了蒋逍,如果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他和之前有任何区别,只是徐西漾和蒋逍都善于察言观色,看出他隐藏在安静外表下的孤独感。
和蒋逍聊完之后,由徐西漾带他去做催眠治疗,还是在上回那间纯白的催眠室里。
楚商远躺在白色的椅子上,在徐西漾对他例行催眠前的放松沟通时,他忽地看向徐西漾,眼神近乎纯净:“西漾,可以给我一颗薄荷糖吗?”
徐西漾没有,诊所里也没有,大厦楼下有一家便利店应该有,但现在下去买,也不合适。
楚商远:“我西服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