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霍北峥从客房回到主卧,依然没有碰她,但一整夜抱着她睡,岑珥不知是因为应酬累,还是因为刚才缺氧所致,这一夜,出奇地好眠,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机场试飞,霍氏航空提供了十架不同型号的飞机,岑珥知道,其中一架飞机是霍氏今年引进的新机型,也是霍北峥最重视的一架,他来往南边的飞行基地数次检测。
岑珥开始时,并不知道霍北峥会亲自上飞机,她当时和何工在西南部的立交桥陪质量部门验收。
这是她经手的第一个项目,非常圆满地建成,零事故,高质量、准时交付,红色的庆祝横幅挂上桥边,等着正式通车时,在通车仪式上剪彩。
也是同一天,逯城第二国际机场正式试飞。
站在立交桥上,何工问岑珥:“交通部那边的领导让我们定,哪天正式通车?”
岑珥说了一个日期,也是第二机场计划正式运行的那一天。
岑珥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好像未来充满了希望,有这么一点微弱的火光在她的心底滋长,她小心翼翼保护着。
霍北峥来电话时,她和何工还有一群工程师,正准备从桥上下来。
霍北峥告诉她,这次试飞,他会亲自上机,岑珥没有太惊讶,她知道他从小就经过各种专业的训练,他的书房里摆着他的各项证书,还有他开过的各种机型的型号。
霍北峥说:“岑珥,等我回来,有话跟你说。”
“好,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从桥上走了十几分钟才到地面,再回公司,回到公司,她就开始和团队讨论青丽高速的事,对于机场试飞的事,她没有关注。
试飞,大家都知道只是一个流程,何况是岑宴深主导的项目,失败的概率太低。
她只安心工作,想着要早点回家换一套衣服,晚点会有庆功宴,徐西漾会和她一同前往。
青丽高速的项目,如秦总所说,竞争激烈,全国几大做交建的巨头公司都参与其中,大多都是中字头的国企,顺成集团并没有太突出的优势。
但前期的客情关系做得还算顺利,她带着薛雪还有秦总以及几位专家去出差见过几次。
青丽线第一段工程,马上就要开始招标,所以工作骤然紧张起来,开完会,薛雪忽然来找她,说想退出这个项目,她不方便参与。
岑珥一听,便问:“跟章局有关?”
去出差几次,章局对薛雪明显不一样,岑珥提醒过薛雪几次,不要走弯路,更不要走捷径,她不会出卖自己的女员工,更不希望自己的项目跟桃.色事件牵扯不清。
这些底线,她从一开始就跟薛雪强调过。
薛雪坦言:“我和章局现在没有关系。但他确实让我考虑考虑交往的问题,所以,我在想,如果我真答应他,可能不适合继续做这个项目。”
岑珥:“你在考虑中是吗?”
薛雪:“是的。”
岑珥:“我希望你考虑的标准只有一个,就是,是否喜欢这个人,而不用考虑项目上的利害关系。”
薛雪有一丝感动,岑珥这人表面看着很冷的,尤其现在,完全没有初来公司时的胆怯,气场全开。但相处久了,就知她内心有很柔软,很正向有原则的一面,薛雪想交她这样的朋友,脱口而出问:“那你当初嫁给霍总,是喜欢这个人更多,还是考虑利益关系更多。”
岑珥又冷脸,拒绝回答:“问题越界了。”
薛雪笑:“你这人有时挺无趣。好吧,我考虑章局,其实没考虑过项目的利益,不然,我不会想退出。我考虑的是,他是一时心血来潮玩玩而已,还是真心的?还有就是,他比我大了快10岁,又离过婚,这个年龄...。”
薛雪现实得要命。
岑珥:“他保养很好,挺风流倜傥的。”
“你这话,可不要让霍总听到哦。”
和薛雪聊完,正巧徐西漾打电话找她,约她去梁拓的度假村,她欣然前往,猜想着,也许不用她们参加庆功宴,岑宴深和霍北峥会赶来度假村集合。
前往度假村的路上,岑珥收到易秋白的电话,一向优雅说话不紧不慢的易秋白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你知道北峥去哪了吗?”
岑珥没来由,心猛地一跳:“第二机场试飞,他亲自上飞机了。”
易秋白失控的声音传来:“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之后是电话挂断的盲音。
岑珥脸色瞬间苍白,急忙打开手机看新闻,网上已经是铺天盖地的消息,逯城第二国际机场试飞,最后一架飞机失联,飞机疑似由霍氏航空的负责人霍北峥亲自驾驶。
她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给霍北峥打电话,当然联系不上;
徐西漾把车停在路边,她也看到了新闻,难怪中午联系岑宴深时,他的语气那么严肃,让她带岑珥去度假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