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运筹帷幄,但每一步都走得谨慎和艰辛,不敢有一丝的错误,康成贤离开之后,他只给宋京野发了一条信息:“人已带走。”
接下来收网的工作,与他再无关系,他奔自由,宋京野奔仕途。
康成贤是老狐狸,并不好对付,表面清正廉洁,谁想贿赂他,都被他义正严词地拒绝,给自己树立了正直,公正不阿的形象。
但谁也不知道,他沉迷股市,早年股市好的时候,赚了不少,但后来金融危机,他血本无归,炒股上了瘾和赌 博没什么区别,开始受贿和挪用公款来炒股,窟窿越填越大,以至于中港集团亏损严重,发行债券只是为了掩盖这个事实。
他重用梁拓,急于弄死高博,是因为高博作为二把手发现了端倪,正在找他的犯罪证据,但他太狡猾,财务和审计都是他的人,加上有梁拓的协助,高博晚了一步,先锒铛入狱。
即便到今天,要找到他受贿或者挪用公款的证据,很难。康成贤做得滴水不漏。
就像此刻,他在一个小黑屋里关了两天,消磨他的意志,但当在审问时,他依然头脑清醒,问一句答一句,每一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开口的,要想突破他太难。
只能从最近的十四所这个案子作为突破口。
审讯员:“诺博新能科技和你什么关系?”
康成贤:“同行,竞争对手。”
审讯员:“你知道诺博新能背后真正的控股人是外资企业吗?”
康成贤:“是吗?”
康成贤始终不咸不淡地回应着,不多说一句,只看到审讯人员骤起的怒意时,说了句:“现在是把我当犯人在审吗?这合常规吗?叫你们杜检察长来,我和他说,否则我不再回复任何一句话。”
审讯员公事公办,把审讯文件摊在他的面前:“这是杜检察长特批的。”
康成贤心里凉了半截,姓杜的不出面,可见在避着他,事态比他想象的严重。
审讯员目光严肃看着他,甩在他面前的一笔过亿的入账,是诺博新能打给某一家股票经纪公司的。
康成贤喝了一口水,镇定问,“这是什么?”
审讯员看出他的紧张:“康董,坦白从宽。你和诺博什么关系?这次是谁把十四所的内部信息卖给诺博新能,诺博新能出价三个亿买十四所的信息,以此获得十四所的合作。”
康成贤:“这应该你们去侦查。我和诺博新能是竞争关系,它如果竞争不当,十四所重新招标,我乐见其成,说明我们中港集团还有机会。”
康成贤依然回答得滴水不漏,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审讯员啪地一声,扔下一叠文件:“这家股票经纪公司是康董你的,诺博新能在竞标前夕,往这家经纪公司打了三个亿,康董,天网恢恢。”
康成贤被那叠资料上的数字震住,有一刹那大脑一片空白。这家股票经纪公司确实是他的,他养了一个操盘公司,以他人的名义开了多个账号。那些贿赂他的钱,从来不经过他的手,而是直接打到这些账户上,表面是帮行贿人炒股,实际都是贿赂他的钱。
这些钱,在股市转几圈,最后落入他的口袋,滴水不漏,毫无风险,即便真查,也和他毫无关系,这是这么多年,抓不到他一点把柄的原因。
只是这次,他到现在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中了梁拓的圈套。
十四所的研发是属于高级机密,任何消息的走漏,都属于泄露机密,而诺博新能就在前几个月,被一家外资企业秘密收购,等于是泄露軍事机密到国外。
康成贤并不知诺博新能早已经易主,梁拓从森兵集团打探出来的消息,他转手以三亿的天价卖给了诺博新能。
他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胸膛剧烈起伏,怒声道:“我要见梁拓。”
康成贤那么精明,此刻大脑清醒过来,一瞬间把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串了起来。
梁拓靠秦季延和高博,一步步取得他的信任,进而在这次十四所的招标过程中,故意透露给他信息,知道他会转手卖给诺博新能。
十四所的招标是真的吗?
还是特意为他设的局,等他往里跳,人赃俱获。
軍部的宋京野和森兵集团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康成贤稍一琢磨就明白,梁拓要的是中港集团,而宋京野真正要对付的是孟贺忠。
先前的股票账户收的贿赂先不论,这次诺博新能打的三个亿,就足够他判死刑。
“我要见梁拓。”他死咬着要见梁拓,对自己的罪行,半个字不松口。自傲的他,千算万算,绝没有想到,他会败在一个年轻人的手里。
而中港集团,康成贤在办公室被带走之后,再次进入大震动,剧烈程度远比之前的任何一次,股价也随之暴跌。
一时群龙无首,董事会或者股东会上,人人自危,鹤唳风声,真要彻底查办,没有谁是真正干净的,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