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曾经真心相爱过,她不想看到他走向歧途,无法回头。
车开了几分钟,随着电闪雷鸣,开始有大滴的雨滴,一滴,一滴砸在车玻璃窗前晕开。随着雨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外面下起了大雨。
车内寂静,司机开着雨刷器,在缓慢地行驶,虽已快要到零点,但路上的车还不少,前方是一盏盏汽车亮起的红灯。
大雨顺着玻璃窗往下,一二十年的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从前,从前他们第一次在一起,确认关系,也是在这样的大雨夜,他冲破一切暧昧,把她压在车门边,深深吻她。
好像是往日重现,当车终于停到她住的酒店门口,司机撑着伞下车给他们开车门时,他反锁了车,忍了一路,忍了一年又一年,在这个环境之中,在他刚才数次想伸手牵一牵她的手时,所以的克己或者禁忌,都在这一瞬间崩塌,他只是他,她也只是她,只是没有任何身份的个体。
如同车窗外的狂风暴雨,他终于落下的、久别的吻,也如狂风骤雨,想念,心疼,愧疚,以及无尽的爱意。
他终于再次碰触到了她。
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初吻,是他剧烈跳动的心脏,是她红透了的脸,是两人想靠近彼此的狂热的心跳。
那时,车窗外也是大雨,他带她去他的训练基地参观完,送她回学校的路上,因下了暴雨,车被堵在路上,纹丝不动。
他根本不知道吻了她多久,是被赶来的交警敲窗提醒的,原来车窗外水势蔓延,前面的司机,早都弃车而跑,再晚点,车被淹没,想逃也逃不了。
他的车是軍用越野,底盘高一些,所以水还没有蔓延进车内,他先下的车,水几乎已经触及他的膝盖,蓝若心紧随其后想下车,刚往下跳,便被他忽然腾空拦腰抱住。
车窗外的大雨把两人瞬间都淋的湿透,交警穿着雨衣,朦胧视线里,看这两个年轻的男女像个傻子,倾盆大雨,淋的湿透,却笑得很开心,斥责道:“快点走,再晚来不及。谈个恋爱,连命都不要了。”
说完赶去提醒别的车辆,关键时候,命比车重要。
蓝若心:“我可以自己走。”
孟贺忠:“水脏。”
他高大的身材,抱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往路边走去。
大雨里,又是在深水中,并不好走。
蓝若心:“那换成背我吧,轻松一点。”
孟贺忠:“你要替我挡雨吗?”
蓝若心笑他傻气:“这么大的雨,抱着和背着有什么区别?”
孟贺忠说:“你穿的裙子,抱着,能让你体面一点。”
路面的积水不仅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急了,好在孟贺忠已经稳稳地把她抱回路边的高处,再回头时,他们的车,已经看不见车轮。
而这个高处,是一间小旅馆,一层已经进水,断了电,店员拿着手电筒在往外扫水,眼见着扫不动,便打算关门,往二楼三楼转移。
“你们住宿?”店员问。
淋成落汤鸡的两人才反应过来,蓝若心低着头,水从她的头发流下,经过白皙脸颊,再到衣服上,狼狈又羞赧。
孟贺忠倒是落落大方:“是的,定一间房。”
“只有三楼尾间。”
“没问题。”
两人拿着钥匙以及一支蜡烛,都忽然沉默了,一前一后往三楼的尾间走,开了门,比想象中要干净整齐很多,大约是今天刚换的床单被罩,有一股洗衣粉的清香味,而且谢天谢地,虽然断电了,但是没断水,热水器里还有余留下的热水。
刚才在车上侵略十足的孟贺忠,这时也有点局促:“你先洗。”蓝若心点头。
“蜡烛给你。”孟贺忠把那唯一的亮光递给她,她摇头:“不用。”
磨砂玻璃里,水声断续传来,和窗外的大雨一起淹没了孟贺忠的心,四周一片昏暗,只有眼前的烛光跳跃。
好一会儿,蓝若心出来,披着很简陋的旅馆的浴巾,一片昏暗,并不能看清。
“热水没了。”她说,她洗到一半就没什么热水了,好在是夏天,不至于冷。
“没关系。”孟贺忠清了清嗓子,错身进了浴室,冷水,正好。
里面,蓝若心把自己洗过的衣服都整齐地用衣架挂在旁边的细绳子上,即便没有任何光线,他却似看得清楚。
里面还有一条浴巾,他洗完,也只能在腰部扎着那条浴巾出来。
明明今早接她去训练基地时,还只是在互有好感的暧昧期,而现在,却像是突破了中间所有的过程,到最后一个阶段。
蓝若心顿觉有些手足无措,离那支蜡烛远远的,在黑暗之中,她还能自如一些。她正用一条擦脸毛巾把头发一点一点擦干,虽不如吹风机的效果好,但也算清爽了。
“你要不要擦擦头发。”她问也离蜡烛很远的另一端的孟贺忠。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