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外头一片白茫茫,晨露落在了绿化带的草坪上,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绒毯,徐向渠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带着卡其色的毛线帽,在手上哈着气,钱名知灰色的呢子大衣,黑色尖头靴子,两人并排站在公交车站,早高峰的车站,等车的人好多,手里领着包子、煎饼,嘴里还嚼着香肠,连同公交车上都有一股混合的早餐味。早上很难坐到位置,两人就站在后排握着车座的后背,钱名知在女生里属于有身高优势的,她圈住徐向渠给她留了安全的空间。
“喂,徐向渠么?我是新城街道民政办的,希望你来一下我们街道办事处,你所负责的低保项目服务对象将你投诉到了区里,现在区里来了人,希望你配合调查”。
“什么?”公交车上有些嘈杂,唧唧咋咋的,打电话的声音,聊天的声音,徐向渠不得不捂住一个耳朵将电话的音量搁到最响。对面又重复了一次刚才说的话,徐向渠的神情一怔,公交车一个转弯,她整个人向后倒去,还好有钱名知这堵人墙,徐向渠靠在眼前人的怀里,手紧紧的拉住钱名知内搭的衬衫下摆。
“向渠,怎么了?”
“街道民政办打来电话,让我去一下”。
“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低保对象去区里投诉,现在区里派人来调查”。
“什么!”钱名知声音有些放大,坐在位置上的人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钱名知抿了抿嘴压低了音调,心却跳的有些快,“不是说三天么?现在才过了一天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徐向渠显然同样没有心理准备。
“那个老头的电话给我,我去问他,不是说给我们三天解决问题的时间,怎么出尔反尔呢”徐向渠将手机递给了钱名知,钱名知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电话。电话只发出嘟嘟嘟的声音,并没有人接通。
“什么鬼,不接电话”钱名知拨了一遍又一遍,一直是嘟嘟嘟的声音。
“名知,我们下一站就下车,直接转车去新城街道”该来的总得来,徐向渠稳了稳心神。
“见鬼了真是”钱名知皱着眉,她真想给那老头一拳,可是谁让对方是自己的服务对象呢,社会工作要求将服务对象放在第一位,这一点钱名知在读书时就觉得特别不合理。
“向渠,向渠”钱名知一声比一声尖锐,钱名知颤抖着将手机递到徐向渠面前,自立公众号上就分发物资的事宜进行了解释,把自己机构摘的干干净净,也就侧面说明这次因物资出现的投诉就是她们的责任。“他大爷的,阴人嘛这不是”。钱名知气的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
“名知,我们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街道办事处的办公室,十几个低保对象指着工作人员大骂,等徐向渠她们进来,矛头又指向了她,“大家听我解释”“大家请静一静”徐向渠一个人的嗓门哪里可能喊得过十几个人,几个大妈的分贝都能将办公室顶都掀起来。钱名知见徐向渠被围着,她冲进了设备间,将音响声音开到最大,“滋啦”那种尖锐的如同磨刀的音响刺音使得这帮人都捂住了耳朵。钱名知随后又找了话筒,“安静”!这一声终于让大家停了下来。
徐向渠从钱名知的手里接过话筒,当着街道、区里调查员的面,解释了分发物资的事情,“项目标书上是80个服务对象,当时这个标书并不是我们设计的,我们接手时自立发展中心已经把物资分发的子项目做完,我们随后了解到,项目设计阶段还是沿用之前的低保人员数据,才导致了这次物资分发产生了偏差,我们已经很自立发面取得了联系,尽量对未获得物资的低保家庭进行补助”。
“放你的狗屁,你们昨天下午打了我们的电话,说我们就是没有物资”其中一个老阿姨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皮草,就要上前手撕徐向渠。
“阿姨,我们昨天下午并没有打电话给你们,我们昨天上午才和王富全大爷讲好给我们三天处理问题的时间”。
“你们没打谁打的,我明明昨天下午接到了电话,说是悦群社工什么什么东西,我问她叫什么,她最后就是说有事就找徐向渠,你不是就叫徐向渠么?还耍什么赖”“对啊,我们也接到电话了”“是啊,我也接到了”在场所有人都接到了电话,徐向渠看向钱名知脑子有些发懵。
“王大爷,您也接到电话了么?”徐向渠问向坐在一旁王富全。
“我接到了,是座机号码”。
“王大爷,您能听出我的声音,我到底有没有打这个电话,您应该能够分辨,我希望您能给我说句话”徐向渠望向王富全,大家的目光又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电话里声音会变,我也没怎么听清楚,就算不是你们打的,那你们也有责任,这个项目不是你们在做么?”王大爷的话又将矛头对准了徐向渠。
“你们的诉求我们已经清楚了,区里调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各位大爷阿姨,能不能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保证,这周内物资一定送到门上”。区里负责调查的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