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夏沁玉,又受伤了,太医说她又是皮外伤,又是着了惊吓,这下估计又得窝在文芳殿,养上好一阵子。
皇后这次严防死守,不许她踏出文芳殿的大门,也不许任何人送吃的喝的去,所有送去的东西,必须由太医细细检查。
一时间,宫里头的人都在传,靖王妃和这皇宫八字不合,再这么下去,迟早得死在宫中。
赵承弦自然也得到了宫中的消息,眉头皱得很禁,一入夜就匆匆地赶到了文芳殿,果然,那人正坐在桌前,用好的那只手拿着梅花糕正在啃。
他翻窗进去,怒气冲冲地道:“夏沁玉,你胡闹也得有个限度,又拿着自己小命儿胡闹的么?”
夏沁玉被吓了一跳,嘴里的糕点一滑,滚到了喉中,不上不下地,让她狂咳了起来。
他眼眸一紧,赶紧去倒了杯水,地给她:“粗鲁!”
她喝下水,半日才顺过气来,拍着心口,含着泪花道:“姓赵的,你不吓死我不甘心是吧。”
他冷着脸在她对面坐下来,很是不满地道:“你为何要用这招自己伤害自己的戏码,一个不小心将自己砸死了怎么办?”
他不信,那日皇后将朱贵妃痛骂了一顿之后,还有人会立即出手。
夏沁玉眉头一挑,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神色:“所谓暗箭难防,我只要不能出去,迟早还会有人害我。我不想这个法子,能让皇后护着我这么久?”
他摇头,又带着一抹后怕:“你对自己太狠了——”
他生气了,却又心疼了,道:“往后别这样了,你出宫的事情,我自然会安排——”
“喂!”夏沁玉见他站起来要走,赶紧追上去,用好的一边的手扯住他:“你别胡来啊,别连累我啊——”
他却将她的手一握,笑了笑:“你别把你的夫君想得那么没用——”,便放开手,飞快地翻窗而去。
徒留她对着冰冷的空气和漆黑的园林,长叹了一口气。
赵承弦一来的沉静,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而去,他要用一切,护住想要保护他的那个傻瓜。
刚走到殿外的阴暗处,却又一抹凌厉的风从身后而来,他眉头一紧,翻身躲过,对着暗处道:“七哥,别来无恙!”
赵承瑾带着一抹笑,从角落里出现,看着他一挑眉:“老九这一招死去活来可是演得真好,你猜,老头子会不会被你吓死?”
他也一挑眉头:“七哥不如一同进去,看看我的笑话?”
“你可别把七哥我想得这么坏——”赵承瑾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仿若不认识般地看他,突然说了一句:“你这一去,可脱不了这个泥沼了——”
赵承弦被这句话问着了,他也转头看赵承瑾,他们在朝堂上、在私底下争斗了这么多年,这一次仿佛是成年之后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谈话,以往的每一次,都是以嘲讽开头、以动手结束,打斗的结局也是各有输赢。
他第一次看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不得不承认,他和自己在长相上,是有几分相像之处的,但是心,却一直是想自己死的,他并不认为赵承瑾有关心他的意思,便冷笑道:“如你所愿!”
赵承瑾没有生气,挑挑唇:“你活着吧,让我死去——”
“老头子既然不让我死,也不会让你的——”赵承弦一针见血地打破了他的幻想:“我也不会让你死去的,就像你一定要逼出我一样——”
赵承瑾愣了愣,神色微微一动,口中道:“老九,我对你不会留情的——”
赵承弦也提唇冷笑一下:“我等着——”
他转身就走,却又止住了脚步,微微侧头:“夏沁玉说得对,我们不能太自私——”
说罢,脚步匆匆,朝着乾清宫而去,赵承瑾提起唇笑了一笑,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行——
第二天,在早上请安的时候,皇后看着旁边空着的椅子,又想起了夏沁玉,皱起眉头道:“夏家这丫头,自从进了宫,接二连三地出事,这可怎么是好?”
朱贵妃也点头,很是赞同:“我瞧她就是和这儿八字不合,成天受伤,娘娘,还是让她回王府修养吧,省得您成天惦记着——”
“我瞧着这孩子倒不全是意外,皇后娘娘派人查查,说不定往后就能平平安安的了——”宁贤妃抿了一口茶,瞥了朱贵妃一眼。
“妹妹说得也是,查清楚些也好——”朱贵妃倒并不示弱:“我瞧着她出的意外也多,还有两次是在你宫门口出的——”
皇后头又开始痛了,正要说话,太监却来传了皇帝的旨意,要她派人送夏沁玉回靖王府,说是容妃的忌日要到了,让她回去准备祭祀。
皇后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派人收拾。
这边,皇帝却派人唤了夏沁玉去,看着她包得严严实实的肩膀和苍白的脸,不满地啧了一声:“怎么弄得这幅模样?”
夏沁玉苦着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