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沁玉满心的沉重,回到了枕梅楼,她很不想过问这些事儿,但是又不能不管,赵承瑾说得对:“现在不是风花雪月的时候,这件事情不制止,京中乱起来,天下就乱了——”
赵承弦一脸笑意地等在书房中,看着她进来,饶有兴趣地问:“这么早,是谁来了?大姐吗?”
她却摇头,抬头看他,想了想道:“是赵承瑾——”
他的神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何事?”
夏沁玉将赵承瑾的来意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问他:“你准备怎么办?”
赵承弦的神色却出现了一抹复杂,他原本预料的是他死后,旧部就会归属新的势力,却没料到旧部如此忠勇,看来他还是料错了人心——
“你不想管吗?”夏沁玉看出了他的迟疑,带着担忧地问:“那些,可都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
“你知道我之所以假装死去,就是因为不想作为棋子,不想置身争斗,我想彻底地摆脱一切,不再担负责任——”他轻轻地开口,说出的话让夏沁玉一惊。
她带着一抹怒气,将手撑在了他面前的书桌上,低头看他:“但是,你现在活过来了,你不能再置身事外——”
他抬眼看着她的神色,心头一动,他知道她也一样,不想做棋子,但她焦急的态度,说明,她在意生命——
他微微一笑,伸手搂住了她,亲了上去:“爱妃啊,你总是这么着急,等我把话说完嘛,我算尽了一切,却没有算到人心——”
有些人的心头,永远都有着忠勇的种子。
夏沁玉红着脸挣开了他的怀抱,怒气冲冲地道:“你说话就说话,不许动手动脚!”
“爱妃,你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就可以对本王又摸又亲——”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调侃了起来:“你就是这样对本王负责的吗?”
“这件事,我们要好好说一说——”夏沁玉脸上更加红烫,坐了下来,扭扭捏捏地道:“我怎么——我的意思是,我的娘告诉我,新婚夜会有——那个——”
“落—红是吧?”他大大方方地道,一本正经地道:“我不在意的——”
“不是——”她神色慌张又羞涩,支支吾吾地道:“我——我的意思是我们会不会没有——你知道,我喝醉了——”
“爱妃啊,你休想赖账啊!”他正色地道:“都这样抱在一起了,没发生事情你相信吗?反正,不管怎么说,你负责是一定的了——”
夏沁玉沮丧起来,看来自己是真的对他下手了,这——这可怎么办啊,她把最好的姐妹的心上人给 睡 了——
她可怎么向月影交代啊!
看着她纠结又沮丧的模样,赵承弦在心头笑了笑,又道:“你想我怎么做?”
她茫然抬头:“我——我想你娶月影——”
他变色道:“不准胡思乱想,我的意思是,京畿卫兵的事情你想我怎么办?”
她哦了一声,看着他的神色,神色一变:“你不会真想甩手不管吧?”
他想逗逗她,一摊手:“我为什么不能?”
她的怒气又上来了:“你连旧部的命都不顾了吗?你真是无情又凉薄——”
他笑了笑,看着窗外的雪花:“有时候,无情和凉薄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啊。”
“活在世上,谁会不收伤害?”她生气地道:“你以为只有你无奈吗,我也有很多无奈啊,我不想再涉足人世情爱,不还是嫁给了你——”
“嫁是嫁了,爱倒是不爱。你成天看哪些妖魔鬼怪的书,不是还想捉鬼来着,你方才还想赖账来着——”他笑着看她:“可是,我现在的身份,还是死人啊,我怎么出面阻止?”
“你什么意思?”夏沁玉警惕地看他。
“其实,我并不想出手,虽然这样会失去我的旧部,但是——”他神色一冷:“我宁愿旧部死去,也不愿意他们落入赵承瑾的手中——”
她着急了,站起来将手撑在桌子上,低头看他:“你不能这样做!”
“我为何不能?”他抬头看向她,目光停留在她樱红的嘴唇上:“你说了,我是个凉薄的人——”
“你不去,我去,我宁愿他们跟着赵承瑾,也要他们活着——”夏沁玉激动地道:“你不想当棋子,谁又想呢?就连皇上,不也是天地之间的一枚棋子——”
“你真的要去?”他看向她,眼神发着熠熠的光芒。
“当然,即便他们会归入赵承瑾麾下,但由我出面相救,他们既然忠勇,会感念旧恩,若有一日靖王府有难,他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夏沁玉坚定地道。
“为什么他们会听你的?”他微微提起嘴角:“凭什么?”
“凭——”她晶亮的眼神闪了闪,道:“我是靖王妃啊!”
他就等着这一句,莞尔一笑:“那么,我就听爱妃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