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清雨和婉露端来点心的时候,道:“小姐,你这两天胃口这么好,吃这么多,晚上怎么好睡觉啊?”
夏沁玉愣了一下,笑得有些心虚:“天气冷嘛,要多吃些,半夜才不会饿。”
两个丫鬟哦了一声,拿起端点心的盒子走了,说一会儿再送梳洗的热水来。
她站起来来,看着桌上的点心,因为楼里温暖,倒不担心点心很快变凉。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白玉冻糕,刚要朝嘴里送,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双手,抢了糕点——
她怒而转身,果然赵承弦半倚在美人榻上,那冻糕已经被他塞进了嘴里。
“你不许再抢我的东西——”她转身护住桌子上的点心:“不然,清雨她们还以为全是我吃的。”
他笑了一笑:“爱妃真是小气。王府都给你了,吃块点心你都不肯给——”
说起这个,夏沁玉就生气,端起一盘子小酥饼过来坐在薰笼边,边咬边道:“说是王府都是我的,其实我穷得要死,什么钱财都不能动,就连我的嫁妆也不能——”
“你要钱做什么?”他斜眼看她,警惕地问:“还想离开——”
“我——”她想起自己提离开时,他狰狞的面容,便换了个说法:“可是,我好歹是个王妃啊,总得有钱吧!”
“你吃穿不愁,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要钱做什么?”他伸手过来取了一块酥饼,和她一起吃:“你想做什么坏事儿?”
“你就这样看我的——”她生气了,扯回他手中的酥饼:“不是说我是外人,就是说我普通,要不然就——”
“好好好——”他赶紧投降,温柔地开始给她顺毛:“我说错了说错了,爱妃,你别老是翻旧账好吗?”
这样会显得他一直在欺负她。
夏沁玉这才笑笑,把酥饼还给他,又给他递了一杯热茶,道:“我想和姐姐一起开个绣坊,还想给月影开一间医馆——”
“医馆?”他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这倒是对她的头。”
“所以,你瞧,我穷得什么都做不了,哎——”她叹口气:“做个王妃有什么用,说不定那日靖王府一倒,我就得去要饭——”
他愉悦地笑了,拿旁边的巾子擦擦手,靠近她道:“你开店的银子,包在我身上——”
“啊?诶!”她惊喜地跳了起来:“你说真的。”
他抬抬眉头:“本王何曾说谎骗过你?”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不相信,他一开始就骗她自己是鬼。但夏沁玉只顾着开心,没有意识到,匆匆地吞下了糕点,跑去书桌前,拿出白纸开始规划自己心目中的绣坊——
他走过去,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那些线条,摇头笑笑:“爱妃啊,看来你真是琴棋书画,没有一样精通啊——”
他拿过她手中的笔,坐了下来,拿过另一张白纸:“你说吧,我来画——”
“店铺要宽敞一些,里头有柜台,有雅间,还有很宽敞的展示的地方——”夏沁玉歪着头,思索了起来:“后头要有大院子,要有晒绫罗绸缎的架子,要有花台,要有宽敞的绣室——”
俩人在灯下说着画着,夏沁玉不时塞块点心进赵承弦嘴中,有时候为了留的地方宽窄又要争论一番,有时候赵承弦又拿起笔吓吓她,说要给她画两个黑圈儿——
温馨的感觉在楼中流转,任由外头北风如何呼号,楼中温暖如春。
待夏沁玉梳洗完毕之后,上楼来,却看见赵承弦没在外边的小厅之中,她有些诧异,平时他总是呆在薰笼边,要到夜深才离开的。
她走进里头的房间,屏风之后人影绰绰,她心头一惊,奔过去,却发现赵承弦正站在后头,外衣已经脱去了,穿着中衣,回头看她:“梳洗好了吗?”
她脸腾地一红:“你做什么啊?”
“睡觉啊——”他坦坦荡荡,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你说了要对我负责的——”
“那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我——”她伸手推他:“我不习惯和人一起睡——”
“你答应了的,不许耍赖——”他温柔地上前来,抱住了她,用头靠在了她的肩头,蹭了蹭她的脸:“你都那样了。”
夏沁玉又气又笑又羞涩,没料到清冷孤高的靖王爷私底下是这幅模样,她推着他:“不成不成——我得为了月影——”
但是她的话被隐没在了他的吻中,他温柔地在她唇上辗转,呢喃着道:“你不喜欢我吗?还想推开我么——”
“我——不知道——”夏沁玉觉得身心开始荡漾了起来,酥软的感觉从身体深处升了起来,根本压制不住,她害怕地用双手抵制着他的胸口:“我——怕——”
怕再付出感情、怕再被辜负、怕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有我在——”他吻向了她的耳边,轻声地低柔地耳语:“别怕,我会陪着你,一直到老——”
“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