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雀紧紧地靠着夏润心,满心的惊恐消失了,却又沮丧起来:“天亮了,都没有人来救我们——”
夏润心安慰她:“会有的,你要有信心,我在铁匠铺的时候,遇到了平南郡王,他若是发现了我们失踪了,也会来找的—”
“他不会来找我的,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朱青雀低下了头:“我从来不肯承认,可他就是不曾看过我一眼,他心中只有夏沁玉——”
“你还是不懂——”夏润心觉得她就像以前的自己,她决定挑破她的幻想和固执:“他不喜欢你,不是因为四妹,也不是因为我,只是因为他不喜欢——”
朱青雀的脸一红,推开她,掉下泪来:“不是,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他会——”
“他不会的——”夏润心叹口气道:“四妹出嫁之后,他可曾回头看过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你知道的,感情的事是一点儿也强求不来的——”
她的话,让朱青雀的心痛得缩成了一团,她哭着道:“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啊?”
“你究竟喜欢他什么?”夏润心问她:“喜欢他的外表?喜欢他的品行?喜欢他对你的温柔?还是你以为的喜欢只是爱而不得?”
“我——我不知道?”朱青雀迟疑了起来,迷茫地抬头看她:“我只是很想和他在一起——”
“可是,你和他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啊——”夏润心想起了自己度过的苦痛的时光,摇头道:“他若不是真心喜欢你,便不会在意你,你的生死、你的苦痛、你的孤寂,不会让他有一分一毫的心痛,你哭也好闹也好,不会让他有一丝一毫的爱怜,这样的日子你愿意过吗?”
“我——”朱青雀迟疑了,她不是没有想过,她原以为时间总会带来改变。
夏润心神色悲悯了起来,劝慰道:“你看看我,我嫁给了容慕枫三年,他没有看过我一眼——”
朱青雀的眼眸一下子盈满了失措、委屈、还有害怕,她怔住了:“我——我也不知道——我要想一想——”
夏润心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头,安慰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对他的痴缠苦恋,是对他的束缚,也是你给自己的束缚,有时候你放手试试,反而会觉得天宽地阔——”
“所以——”朱青雀靠在了她的肩头,在痛苦焦虑中挣扎了很久的她终于找到了能安慰她的港湾,她道:“不是容慕枫休了你,是你休了他,你后悔吗?”
“不悔!”夏润心眼神坚定:“我找到了我自己——”
朱青雀闭上眼睛,试着想象放开对赵长恒的爱慕,她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痛苦的摇头,她赶紧自己做不到,可是她一想到他的漠视和斥责,皱起的眉头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或许,放手,并不是什么难事。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铁匠沉着脸走进来,朱青雀吓得尖叫了一声,夏润心将她挡在了自己身后,抬头问他:“你究竟是谁?抓我们想要做什么?”
铁匠提起嘴角阴沉一笑:“我只是想借两位的物件一用——”
他伸手拿走了俩人头上的首饰,又强迫给两人吃下了毒药丸,方转身走了。
朱青雀恐惧得不能自已:“夏润心,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夏润心强忍住心头的恐惧,捏住她的手:“不要绝望,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但是她的心中也未免慌张起来,不知道梅兰有没有将口信送到赵承瑾那儿。
容慕枫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想起床去找找夏润心,守在他床边的容老夫人难过又无奈地摇摇头:“儿子啊,那个女人究竟是有什么魔法,将你迷到这般的模样?”
他不及和母亲解释,他只是知道,夏润心很危险——
他费劲地站起来,忍住了躺久了之后身体的不适,起身之后摇摇晃晃半日才勉强站住身子,却依然顽强地出门,朝着双花巷子而去。
容老夫人在后头气得直捶心口:“这个女人,真是太厉害了——”
容慕枫来到双花巷子,在巷口遇到了急得快要发疯了的梅兰,哭着道:“昨天小姐走的时候,让我去找淳王,说对面的铁匠有异,可是我等着淳王到深夜,他都没有回来,今天,有人送来了这个——”
她伸出手,手中是夏润心的发钗:“这是小姐出嫁时,夫人给她的,她一直都带着——”
容慕枫心头着急起来,来不及去找赵承瑾,要梅兰带着自己去铁匠的铺子,却在铁匠铺子前碰到了赵长恒。
赵长恒看见了他,着急地迎上来:“容将军,昨日我在这里遇到了润心姐,她神色有异,我回去后细细想了想,她的眼睛一直地瞟着铺子里头,心头觉得奇怪,今日一早便去了双花巷子,说是她昨夜没有回来,我立即带人来这里,可是那铁匠已经不在了——”
果然应天府的士兵正在将铺子里的所有人全部拿下,正在挨个询问。
容慕枫明白铁匠不会再回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