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安和和林遂安得到了朱温重伤的消息,俩人心头一惊,对视了一眼,在进宫向皇帝和皇后、朱贵妃行礼请安之后,便匆匆地去了朱府。
看着昏迷不醒的朱温,满脸憔悴的朱正元和痛哭流涕的朱夫人,还有暴躁如雷的朱强,安和柔声地一一问候,又安慰起了朱青雀:“表妹,你要照顾好舅母,别舅舅醒了,她又哭伤了身子--”
朱青雀失去了和她置气的心,叹了口气,垂下眼眸:“多谢表姐--”
安和拍了拍她的手,又温言去安抚起朱夫人。
林遂安在书房和朱正元谈了几句,他很聪明地没有过问军中任何事情,只是温言安慰,谦和地表示若有用到他的地方,尽管差遣。
朱正元虽然仍然不相信他,但是见他不计前嫌,一片真诚,倒也温和起来,对他的态度也不像以往冷淡。
不一时,赵承瑾和誉王也来了,请来了太医院中资格最老的张老御医,老人家颤颤巍巍地仔细诊治了许久,出来之后还是摇了摇头:“将军这伤重的很,尽管现在有一口气,却--哎--早做打算吧!”
张老御医是京中的杏林泰斗了,太医院好多御医都是出自他的门下,他为人率直,向来是有啥说啥,从不和病人家属遮遮掩掩,他都这么说了,自然是回天无术了--
朱正元温言,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脸上的皱纹都皱到一块儿了,一辈子在风刀雪剑中走过来的老头子,第一次露出了颓废的意味,摇了摇头,浑浊的眼中流出两滴泪来--
朱夫人咯儿一声昏了过去,朱青雀忍住悲痛,赶紧救助。
朱强不相信,闹着出去派人寻民间的神医。
赵承瑾见众人神色,便请张老御医赶紧去瞧瞧朱夫人,这里安和跟着朱青雀进内室去了。
誉王想要进去,却在听见里头的哭声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林遂安何等人,见了他的神色,立即明白了其中缘故,他走过去,轻轻地问道:“皇兄,舅父的事,莫非是你--”
誉王立即惊恐起来,转头看他,一脸惨白:“别胡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但他在推到朱温的那一刻,心头想着的,却是京畿大营的兵权。
林遂安笑了起来,安抚地道:“皇兄莫惊,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
誉王惊恐的神色方消散了,看见赵承瑾出来,立马装作和林遂安说话的神情。
回公主府的马车上,林遂安笑着对安和道:“玥儿,我们要好好地将你的皇兄抓在手中啊--”
成亲的第二日,一大早,赵承弦便和白湘茹一同进宫去向皇帝和皇后请安,马车上,他第一次看清楚了白湘茹的面容,她柳眉大眼,高鼻红唇,容色比不过夏沁玉娇媚灵动,但端庄大方的气度却比她更有王妃的威严。
她端庄却又温柔,说话不紧不慢,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世家女子的典雅秀气,他觉得,她这样的女子是做得出为了清誉而自尽的。
但赵承弦却没有对着夏沁玉的温柔和体贴,脸色冷漠、态度清冷,一路上不曾多看她两眼。
白湘茹却也并不生气,柔柔地跟在他的身后,脸上永远是温柔的宽容的微笑。
回到了府中,在林嬷嬷的劝说下,夏沁玉便来大厅见了赵承弦和白湘茹。
一进门,赵承弦便很在意地去看她脸上的神色,看见她面色平淡,没有太多的低落之色,他方放下了心,道:“府中只有你们两人,也别太拘泥于礼节,王妃--”
他望向白湘茹,她赶紧微笑着低头应了,他嘱咐道:“夏氏身体不好,那些晨昏定省什么的规矩都免了,也不要太多地去打扰她的清净,毕竟,我不在府中的时日,难为她了--”
白湘茹点头应了,对夏沁玉道:“妹妹劳苦功高,王爷怜惜也是应当的--”
夏沁玉低头谢过两人,告辞而去,赵承弦便也要回长风轩,白湘茹赶紧上前禀道:“王爷且慢,妾有一事,按照大越习俗,明日是您陪我归宁的日子,父亲母亲定然在家翘首以盼,还望王爷--”
赵承弦点头道:“我知道了,要准备什么,你吩咐林嬷嬷就是了。”
白湘茹笑着道:“归宁的事宜,自有祖宗规制,妾不敢逾越,自作主张,妾只希望王爷能同妾一同归宁,让父母不至为妾担忧。 ”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承弦也不好再推,便点头应了。
他回到了长风轩,处理起了日常的政务,在书房呆到了深夜,便起身朝着外头走去,站在门前想了想,转身朝着枕梅楼而来。
夏天的时候,枕梅楼因为楼高,很是凉爽,夏沁玉沐浴过后,拿着团扇,和叶月影将身子依靠在窗边,将手靠在窗棂上,边乘凉边看着底下院子中一闪一闪的萤火虫--
“大姐说,皇帝赦免你后,容慕枫便带兵撤去了药铺子的封条,现在那房子又还给我们了,你还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