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瑾在书房中,得到了容慕枫传来的消息,眉头皱了起来,将写着消息的纸条放在火上烧掉了--
他知道,誉王要动手了。但他,并不打算警醒朱正元。
他只是对那个满脸愁思的朱青雀,感到了一抹愧疚,这个张扬却单纯的姑娘,可能再也没有以前的时光了。
她救过叶月影,而自己,却不一定能救她--
果然,没过两日,一个晴天霹雳又再一次击中了朱府,一下子将朱正元击倒了--
赵承瑾匆匆赶到朱府的时候,一进门就听见了朱青雀尖利的哭喊声,他一愣,疾步冲了进去,只看见她满脸泪水,拿手绢儿捂住了嘴,却怎么也掩不住从心头发出的痛苦的喊叫--
“青雀!”他上前,朝她伸出手来:“别这样--”
“王爷!”她抬起红红的眼睛,抽泣着朝他倾诉:“我哥哥他--他--”
“我都听说了--”他温柔地抱住了她,伸手在坐着的她头上抚摸了一下:“你别哭坏了身子--”
宛若在洪水中扯住了一根稻草,她靠在了他的怀中,因为长时间的哭喊而变得憔悴的身心再也支撑不住了,她翻了翻眼睛,晕了过去--
珍珠在一旁哭了起来:“小姐,夫人已经病得说不出话来了,您可要撑住啊。”
赵承瑾叹了一口气,对珍珠道:“把小姐扶进去吧,赶紧派人请御医来--”
安置好了朱青雀,他又进了书房,一眼就看见一夕之间苍老了许多的朱正元,他颓废地跌坐在书桌后,花白的头发散乱着,苍老的浑浊的眼睛中没有一丝的活气--
“老国公啊--”他唤了一句,又叹了一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一向叱诧风云的朱正元如同一个普通的老翁,动了动嘴唇,低低地说了一句:“ 振儿,他才十九岁啊,还没有娶亲--”
赵承瑾的眼眸低沉了一瞬,神色也跟着惨淡了起来:“哎--黄泉路上竟然没有老少,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儿,照说,他在军中多年,不可能连几个山贼都打不过--”
“正是了--”朱正元突然抬头,眼中露出凌厉的凶光:“堂堂太平府,竟然会有山贼?这无论如何,老夫也不会相信的!”
“您的意思是?”赵承瑾沉吟了一下:“不是山贼,是杀手?”
“哼哼!”朱正元冷笑了两声,老谋深算的他,怎会相信这些小小的技俩,他这段时日被害怕、恐惧和悔恨所折磨了许久的心,此时因为孙儿的遇害而充满了恨意:“我一定会查出幕后黑手,定要将他九族诛杀,方泄此恨!”
“老国公--”赵承瑾道:“先办理好朱将军和小将军的身后事吧。我已经派人去兖州接小将军的遗体了--”
“王爷--”朱正元一听这个,心口剧痛,眼中又被这痛哏出了泪花:“我那二儿子是个不省心的,这些事情他也做不来,还得劳烦你了--”
“我明白--”赵承瑾点头,又道:“夫人这个样子,也怕是--您心头有个准备吧--”
“真是--”朱正元老泪纵横了起来:“可怜我的青雀啊,父亲和哥哥都走了,母亲也这个样子--”
“还有我在--”他安慰道:“老国公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待青雀的--”
朱正元痛楚地呜咽了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朱府的巨变,让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不过短短时日,在朝堂之上翻手云覆手雨的朱正元失去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孙子,儿媳妇也命在旦夕,所谓人有旦夕祸福,就是这样吧。
人都以为年迈的朱正元这下子会被击倒,但他却迅速地从痛苦中爬了起来,一边派人去兖州调查朱振遇害的事情,一边又在府中清查起儿子摔倒的原因--
能迅速地脱离痛苦,并且给予回击,这也是他屹立朝堂多年而不倒的一大原因吧。
安和公主就是因为外祖父会被击倒的人,她匆匆地来朱府探视,就是为了查看外祖父的情况,但看到外祖父正在派人查朱振被害的事情,心头害怕了起来。
回到府中,她赶紧找到林遂安:“外祖父迟早会查到朱振被杀害的真相的,怎么办?要是我们被扯出来了,他定然不会绕过我们的--”
“玥儿别着急--”林遂安放下手里头的书,温和平静地一笑,伸手抱住她道:“我早就料到了这一着,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这件事情,自有人会去顶罪的--”
朱府的变动,让凌王非常地兴奋,他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他想方设法地接近了朱智天,不仅送上了厚礼美女,更是许以高官厚禄。
朱智天正在因为朱正元和朱强对南衙卫的干涉而不满,听到了凌王开出的条件,他动心了--
而靖王府,也有一些事情在渐渐地发生了变化。
白湘茹的确是个治家的好手,靖王府在她的手中,管理得井井有条,迎来送往,也比夏沁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