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里只剩下母女二人。
姜予沉着声音，拉住了母亲的胳膊，“我们先回房间吧。”
母亲没有反抗，跟着她回了房间，刚一进门，母亲的眼泪就无声地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姜予是坐在了椅子上，转头去看才发现母亲哭了，她心情复杂，拿着纸走了过去，“今天应该不是个意外，对么？”
母亲没有吭声，死死的咬着下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眼泪始终是止不住的往下流着。
她索性也没有在开口安慰，就这么站在一侧，安安静静地陪着母亲，有些时候无声的陪伴或许更有效一些。
良久有，母亲开了口，“我知道是她来，所以才找人换了班，当时在门口，我听见了她的声音……”
“我恨得牙痒痒，我恨不得杀了她。”这话，姜如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姜予抿唇，她能理解母亲对未素素的恨，毕竟不是未素素的话，她们母女俩不会过成今天这个样子，舅舅当年也就不会去工地，也就不会惨死在项目上。
“你听见她说什么了？”
但是母亲忽然把茶水都摔碎了，绝不是因为未素素，毕竟她在得知未素素来的前提下，不会贸然做一些事情。
必然是听了些什么话，受到了刺激，一时之间才慌了神把茶水撒了，摆件给碰摔了。
母亲不愿意再说了，别开脸去，朝着卫生间走去，清水洗了把脸，神色又恢复了平静，“没什么。”
“我刚刚跟她认错，纯属是为了留下来，如果被赶出去了，这个仇永远都报不了！”否则姜如意是不可能开口向霍夫人认错的。
来了霍家那么些年，姜如意几乎是处处跟霍夫人对着干，今天应该算是第一次在霍夫人跟前服软低头。
所以霍夫人也才没有继续计较，大概是被母亲突如其来的认错弄得束手无措。
姜予嗯了一声，“夫人她……其实……人还好，当年的事情就算是跟霍家有关系，但……”
但霍夫人等人并没有参搅进去，又何苦无区别的针对呢？
“你想说什么？！”母亲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眼底一片猩红，“你是又想说我不分青红皂白一通针对吗？”
姜予移开视线，有些疲惫，“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如果你真的想报仇，就尽可能的在霍家保持规矩行事。”
“否则被赶了出来，离报仇只会越来越远。”姜予不想多说些什么，说多了只会引得母亲不高兴，两个人在争执。
母亲很早之前并不是对霍家的每个人都那么恨之入骨，就是突然有一年，母亲不知受了什么影响和刺激，觉得舅舅的死和霍家的每个人都有关系，从那以后就发誓要霍家所有人都遭受报应。
“这话不需要你提醒我，以后你不用总回来，你只要怀上孩子就行了，霍衍很少回来。”姜如意坐了下来，盯着桌子上的相框看着。
姜予应和了一声，“盐盐这两天跟我说，想要见你，但我觉得你现在情绪不太适合见她。”
“我现在的情绪？我现在什么情绪？你其实根本不想我见盐盐是吧？你就觉得你妈是个神经病，千万别把孩子给吓到了，是不是这样？”姜如意的情绪来得飞快。
她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母亲，“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很好吗？盐盐是个有心脏病的孩子，在她跟前务必要小心，我还没说些什么，你情绪就波动成这样。”
“妈，你倘若真的想见盐盐，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姜予一顿，开了口，“见了赵美宣，什么都不要说。”
姜如意沉默了，伸手把相框拿了过来，用袖子轻轻地擦拭着。
她倍感头痛，周旋在那么多事情之间，感觉真的快撑不住了，“你要是不同意，那就先别见面，为了盐盐好，我只能这样做。”
“盐盐现在极度依赖赵美宣，倘若赵美宣有什么情绪波动，她都会敏感地察觉到。”
“所以呢？赵美宣做得那些错事我就要既往不咎吗？”母亲有了动静，声音平淡，没有先前的激动暴躁。
姜如意把相框又放了回去，“你舅舅当时要不是因为她，也不会意外去世！难道带个孩子回来我就要原谅她吗？”
她沉默了数秒，并非一定要跟母亲争辩个结果才算罢休，“妈，那能怎么办？现在舅舅已经不在了，这孩子难道我们不管了吗？”
“孩子是无辜的，我没有要你去原谅她，只是在孩子跟前尽可能的装装样子，行么？”姜予语调很软，真的是想要和母亲好好商量。
她希望母亲能和盐盐好好相处，借着相处的机会让母亲心情也跟着变好，起码不像现在这样阴晴不定。
“那我跟孩子见面的时候，赵美宣可以不在跟前，我只要一看到她，就控制不住想起你舅舅。”这是姜如意能做得最大让步。
房间内就这么安静了会，姜予才开了口，“那你是准备以后跟盐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