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笙就这样被人带到了养马场,这里虽然离北塞王庭不远,但是却人烟稀少,这里是一望无际的白雪,雪地上只有一两座木屋立在这苍茫白色之中,显得那样孤寂而又冷清,她被人用铁链锁在一处小屋内,那屋内很是昏暗,屋内还夹杂着一些牛马粪便的味道,且四面密不透风,只在房顶有一处狭小的天窗,将外面的光亮透射进来。
从被关进来那一刻,莲笙就想着怎么逃出去,她将屋子检查了个遍,可这屋子好似铁桶一般坚硬牢固。门外四处还有重兵把守,莲笙的手脚均被铁链拴住,她每走一步那冰冷的铁链便叮当作响。她根本就没有机会逃出这里,她心中盘算了无数的可能,可是皆一一行不通,看来,若要出去,还得等待时机,只是这时机只怕短暂几日是没有了。
自从被关在这小屋,北塞一连几日也不给她送吃的,彼时她已经饿的奄奄一息。她躺在冰凉的地上,微微睁开眼看着头顶那一处天窗,不知此时是什么时辰,只听见外面传来马匹嘶鸣和奔跑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曾经她也想过自己死时是怎样的感觉,可是都没有此时来的真切,她曾以为她会害怕,可此时她是那样的坦然,一种超乎平静的坦然,甚至还有一丝欣喜,因为她终于可以和父母团聚,但是她又想到两个姐姐听闻她死讯之后,一定会伤心难过,想到此她心中不免有一丝伤怀。
她的脑海中开始出现很多画面,那是她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所有事情的画面,那些画面就如跑马灯一般在她的脑子里闪过。小时候听庄子里的老婆婆说过,人在死前脑海里会出现此生经历过的所有的事情,她说那是人在和这个世界告别,他是该和这个世界告别了吗?可是她的计划都还来不及施展,一切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当她正在心底和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时,突然一股暖意蔓延至全身,她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她这是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了吗?她微微睁开眼睛,从天窗照射下来的光亮将她拉回了现实,原来她没死,她朝四周看了看,发现离门的不远处有一只满是缺口的破碗,那碗里盛着白色的奶浆,这时她听见外面一个女子的声音,说的什么,她也没有听清,这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门被轻轻打开了,然后从门外探进一个小脑袋来,一双骨碌碌的眼睛打量着莲笙。随即她又转个身奶声奶气的喊道:“阿妈,她醒了!”
那孩子开门进来站在莲笙的面前,莲笙这才看清楚她的样子,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正仔细的打量着她,那孩子头上扎着许多小辫,头上还戴着一顶灰色的小毡帽,那小毡帽下,圆圆的脸蛋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大人衣服改小的。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女子,那女子和大多数北塞女子一样,眼神中透露着淳朴,脸颊上有着这北塞独有的红晕,她将头上的辫子盘在脑后,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干干净净。
“你醒了!”她的语气并不好,但是她还是将门边那只破碗递给了莲笙,“喝吧。”
莲笙看着她满是冻疮的手,想来这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她接过碗,将碗里的奶浆一饮而尽,顿时这几天的饥饿烟消云散:“谢谢!”
女人听到莲笙的谢谢,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原先的冷漠。开口道:“你不必谢我,是有人吩咐我这么做的。”
“可否告知是何人?”
“苏果儿,我们走吧!”女人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起身牵起那个孩子收拾好那只破碗就往外走,倒是那个叫苏果儿的孩子回过头来对着莲笙,并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莲笙看着那纯真的笑容,不由得自觉回应了那孩子一个笑容。这时莲笙才想到无论是晋朝的孩子,还是北塞的孩子,原来他们都一样啊。
后来每天这母女俩就来给莲笙送一次吃的,那女子依旧不多话,且对莲笙依旧没有好脸色,但是那孩子却与莲笙熟络起来,偶尔还会趁母亲不注意偷偷跑来此处与莲笙说话,因为年纪小,所以对所有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她会问莲笙:“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儿。”
莲笙回答:“因为打仗!”
“为什么要打仗?”
是啊,为什么要打仗,为了土地,为了食物,为了财物,为了奴隶、、、、、、为了那高高在上的人的私心。
她还会天真的问莲笙:“姐姐,你是晋朝人吗?”
莲笙也不隐瞒:“是,我是晋朝人。”
“他们说晋朝的人都是坏人,对吗?”
当她问到这个问题时莲笙会跟她说:“晋朝人和你们北塞人都是一样的。也不都是坏人,但也不都是好人。”
听到莲笙这样的回答,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但确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莲笙见她这样子甚是可爱,那圆溜溜的眼睛骨碌碌转着,透着满满的灵气。
“苏果儿,你在哪里?”外面传来苏果儿阿妈的声音。
每到此时,苏果儿总会转身一溜烟跑远,然后就会传来苏果儿阿妈严厉说教的声音,这